直到儲歸煜的生日到了,儲家的帖子下到了黃家,尤貞兒才終於命成衣鋪的人入府,裁了一套新衣裳。
尤貞兒在邀請之列,是因為儲家的親戚都知道,儲家找回儲歸煜有她們母女的功勞,若不請她們,難免落人口舌。
母女倆接連出事後蟄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這次悉心準備了一份厚禮送給儲歸煜,尤貞兒就快及笄,真的等不起了。
在此之前,黃宜倩來過一趟,她先去給老夫人請過安,再去探望的尤貞兒。
尤貞兒雖然重新打扮了起來,但形容憔悴,一失往日溫柔光彩照人的模樣,顴骨微突,有些刻薄相。
黃宜倩憐愛地拉著尤貞兒的手,好一番心疼,方止住閒話,提點道:“我們家老祖宗的老毛病又犯了,最近吃的幾副藥味道很大,久久不散,加之她本就是吸引蚊蟲的體質,這些天不堪煩擾。
大夫開了一些驅蚊蟲的東西,但是效果不算很好,有一種藥粉,調製好了,蚊蟲蜂蝶通通不近身,奈何老祖宗身邊的丫鬟鼻子不好使,壓根區分不出幾種粉末的味道濃度,實在調不出來。這藥粉的秘方,我找人買來了,你們自己想法子調去。”
尤貞兒哪裡懂什麼調秘方的法子,張素華也是兩眼一抹黑。
黃宜倩有些責怪道:“你們在孫家辦的事兒已經遭人閒話了,不過孫家老夫人到底是出嫁女,和儲家不大相乾。
但是這一月裡,世子夫人連問都沒問過一句貞兒的事,可見她的心思已經淡了。京中多貴女,貞兒,你不抓緊機會,多得是人搶著親近世子夫人!這回你們要是不能在老祖宗跟前討個好臉色,往後儲家的大門,隻怕是你們難得進了,便是進了,見不到世子夫人的麵,倒不如不進。”
尤貞兒滿臉憂慮,養傷的一月裡,她擔憂的就是這個,她抓住黃宜倩的手,問道:“姨母,世子夫人可是已經在替歸煜表哥挑選妻室了?”
黃宜倩嘴唇緊閉,沒有開口。
張素華挑簾子進了裡屋,塞了一卷東西到黃宜倩的袖子裡,又說好話:“好妹妹,你就直說吧!將來若成一家人,林玉和金玉兩個孩子,我自當自己的親生骨肉看待。”
黃宜倩捏了一把銀票的厚度,笑了一下,便道:“我就同你們透個話兒吧,我嫂子的確在挑兒媳婦了。”
尤貞兒心口被大石頭砸了一下似的,這一個月裡,世子夫人這番動作,儲歸煜卻一點消息都沒傳來!不應該的,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儲歸煜待她一直親好,不該這樣的!就算是講究男女大防,也不至於冷漠至此。
張素華牢牢地抓著黃宜倩的手腕子,急急問道:“可定了是哪家的姑娘?容貌如何?品性如何?可比得上我家貞兒?對方家世如何?”
黃宜倩手腕發疼,她推開張素華,皺眉道:“隻是在挑,並未挑定下。這次歸煜生辰,指不定會請中意的人家過府,就看你們能不能挽回一些。若有老祖宗替你們說話,分量自然不同的。”
張素華接了秘方,簡直眼冒星星,這粉末那粉末的,她如何會調!
尤貞兒腦子轉得很快,她道:“姨母,這秘方我抄下一份,另一份你帶去給妙雲。”
張素華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尤貞兒解釋說:“妙雲鼻子比一般人都靈,她平常也自己製胭脂水粉,她調的香很好用,拿去讓她試一試,興許能成。”
黃宜倩道:“你傻呀,這麼好的機會就讓給妙雲了?”
尤貞兒搖頭道:“怎麼會讓給她。隻是除了她,隻怕是沒人能調出來。”
黃宜倩也不管她們的打算,她答應之後,聽說黃妙雲在箬蘭院,便帶著銀票又去看了薑心慈。
薑心慈和黃宜倩不算熟稔,她當初嫁進來的時候,黃宜倩沒多久出嫁了,後來兩人都忙著生育孩子,再後來她就病了,算起來,這當是二人這幾年裡唯一見上的一麵。
黃宜倩笑容妥帖,誇讚薑心慈臉色紅潤,言語之間,又打探了薑心慈的病情恢複狀況,她心裡有數之後,才說了驅蟲粉的事,她拉著黃妙雲的手,笑道:“老祖宗平日裡偶爾還念著你們仨呢,借著歸煜的生日,你隻當是替你哥哥弟弟謝過她老人家的照顧。”
黃家郎君在儲家族學讀書,兩家是姻親,且都是體麵人家,儲家便沒有收黃家的學費,說起來,黃家的確是欠著儲家人情的。
薑心慈有心謝過儲家,黃妙雲則念著黃敬言,和儲歸煜幫她請五草神醫,以及被年幼的她無意傷害過的儲崇煜的份兒上……她也不好推拒,便接了秘方,應下了這件事。
黃宜倩交代完了,便離開了。
黃妙雲照著秘方上寫的內容,讓人去買藥回來,因有幾味藥不大常見,所以缺失,正好她知道哪裡有賣的,便吩咐了人去京外一座村莊裡,找農戶收藥。
但有幾味藥不好區分,黃家的仆人來回跑了三次,才買對,且隻買了幾兩回來,黃妙雲好容易才湊齊了方子,開始調至。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