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踢了下顧列的小腿。
顧列轉過身,把腿搭在沈讓的身上,“那你怎麼想的呢?”
沈讓想了想,回:“當個陌生人吧。”
顧列故意問:“不原諒他?”
“不原諒。”
沈讓朝顧列翻了個白眼,要不是顧及沈思然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親弟弟,就憑他過了這麼多年爹不疼娘不愛的心酸日子,他就不會輕易放過沈思然。
顧列明白沈讓的意思,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沈讓能放過沈思然,他可不會放過,霍逸廷不是想吃沈讓這棵回頭草麼,那他這做嫂子自然要幫自家小叔子一把,讓這兩人生生世世在一起,不要去禍害其他人才好。
畢竟婊.子配狗天經地義。
過年那天晚上,顧列在飯桌上不經意提到了沈思然的婚事,“爸、媽,我聽沈讓說,思然跟霍逸廷都處了好幾年了,現在沈讓有我了,思然是不是也該結婚了?”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沉默下來。
沈思然搶哥哥前未婚夫這事兒辦的不地道,沈母愛子心切,本來是支持這樁婚事的,但是現在得知沈思然背地裡做的事,對沈讓愧疚不已,當然是不好再提什麼。
她垂下眼,尷尬地笑笑,“這件事不著急。”
沈父附和:“等先辦了你跟阿讓的婚事再說吧。
顧列便把目光移向默不作聲的沈思然,“思然,你回頭跟霍逸廷說說,你跟了他這麼多年,總要讓他給個說法。”
沈思然一直想找機會說出他跟霍逸廷分手的事,現在顧列突然發問,壓在心底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來,隻是含糊其辭地道:“我回去跟他商量商量。”
不知道顧列這唱的是哪出,沈讓在桌底下踢踢顧列的腿,顧列悄然摸上了沈讓的膝蓋,在沈讓衝他怒目而視時,神色狡黠地眨眨眼。
飯後,沈讓問顧列:“你這麼關心沈思然的婚姻大事做什麼?”
顧列回的理直氣壯:“霍逸廷不是一直對你不死心麼?他倆結婚了,我就放心了。”
沈讓:“……”
因為公司的事還需要他們去處理,沈父沈母隻呆了三天就要走了,沈思然怕尷尬,提出跟他們一起走,兩人沒答應,說是讓沈思然好好反省,爭取得到沈讓的原諒。
沈思然尷尬不已。
這兩天他有試過找沈讓道歉,但每次都吃閉門羹;爺爺不待見他,看到他就跟沒看到一樣;唯一肯搭理他的就是顧列,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顧列不安好心,當然也可能是他耍心機久了看誰都有心機。
沈思然覺得很壓抑,他在這裡就是個外人,無論怎麼努力就是融入不進去,隻好找個借口灰溜溜地離開了。他在a市沒有地方住,以前都是住霍逸廷那邊的,現在跟霍逸廷分手了,隻好隨便找個旅館將就一下。
這一邊,沈讓跟顧列陪了爺爺十多天,然後就回市裡了。
眼看著婚期越來越臨近,沈讓當然要想辦法把顧禮這個障礙除掉,不然到時候婚禮上新娘無故失蹤,那就不好收場了。沈讓想找機會接近顧禮,隻是他是顧列的男朋友,顧禮一定會對他有所防範,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給顧禮下套,勢必要找彆人合作。
沈讓思來想去,覺得孟念懷是最好的人選。
本來如果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沈讓根本不用考慮,然而在知道孟念懷對他有意思後,對於合作這事兒就有些顧慮重重。
就在沈讓遲疑的時候,顧列提出要回山莊一趟,理由是覺得待在a市不安全,顧禮隨時有可能帶人抓他。沈讓覺得這個理由沒毛病,非常支持顧列的決定,那些商場上的廝殺就交給他,顧列隻要負責躲在他身後就好。
為此,他還親自開車將顧列送到指定的地方,目送著顧列順利上車後才驅車離開。
沈讓不知道的是,顧列一回到山莊,就找到了劉教授。
“劉教授,我回來了。”
“你是?”劉教授戴上老花鏡,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青年,見青年麵色從容,嘴角帶笑,他頓時有些激動地睜大了眼,“你是顧列?”
顧列病後,偶爾也有清醒的時候,不過大多時候都在不同人格間切換。
顧列微笑頷首,然後道:“我最近一直有點頭痛,感覺其他人格在蠢蠢欲動,您先給我配點藥吧。”隻要不受外界刺激,並且按時服藥,其他人格就沒有契機出現。
劉教授沒做多想就答應了,“行。”
轉身搗鼓藥片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劉教授興衝衝地跟顧列道:“對了,我最近的新實驗很有成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的病有希望完全治好了。”
顧列聽了,垂下眼,遮住眸裡一閃而逝的暗芒。
“不著急,等有百分百的把握再說吧。”
一頓,顧列狀似不經意地道:“對了,您能把穩定人格的藥方給我嗎?我找到救出爺爺跟夏叔的辦法了,隻是上山不方便,想著等藥吃完了,可以自己配。”
劉教授一口應下,隨即有些擔心地道:“現在你夏叔不在,都沒個主心骨,你一個人在山下我不太放心。”
“彆擔心,沈讓會幫我的。”
劉教授見過沈讓,能看出沈讓是個可靠的人,頓時放心了不少,把藥交給顧列後,劉教授又拿出紙跟筆寫下了藥方。在劉教授寫藥方的時候,顧列就在實驗室裡隨便走走看看,看到實驗台上有塊黑布遮著什麼東西,他就走去把布掀開,跟上次用在陳子驍身上的儀器大致相同,仔細看的話,構造有略微的不同。
顧列看了眼劉教授的背影,不動聲色地拿走了儀器上的一個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