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祁:
他呆了呆,低頭看自己手中這一卷完整的,明顯被人修複完成的古籍。
按理來說這麼久之前的古文物,在接觸空氣後多半會解體,但不知道為什麼,宗祁手上這一摞死海古卷不僅沒解體,也不同於wiki上描述的呈碎片狀。
有誰,或者是很多人,將這部古籍搜集之後完整拚湊起來了。
——而且是近一百年間,至少,是在死海古卷出土後。
他看著死海古卷書脊上的纏繞相當拙劣的透明膠,呼吸不由得有些粗重。半晌後才將這本古籍塞回到書架,轉頭開始搜尋其他有用的信息。
一刻鐘後,宗祁又舉著手電筒,在煉金術工房的櫃子下找到了一塊巨大的祖母綠石板,還有零亂散落在一旁的手稿。
光這一大塊寶石石板都價值連城,更彆說宗祁還在石板上看到一些淩亂的字跡,多半又是什麼神神叨叨的古董級寶貝。
鑒於這一回沒有英文小標簽告知宗祁這玩意的真實身份,宗祁隻能打開google,在上麵按照關鍵字輸入祖母綠石板和煉金術。
萬能的google自然不會讓人失望。
這塊石板名叫翠玉錄。
是傳說最早傳入歐洲的煉金術文獻,曆史可以追溯到埃及時期,上麵包含十三條箴言,解開十三條箴言便能掌握煉金術的終極,後被著名科學家、煉金術師艾薩克·牛頓爵士破譯,但翠玉錄原件在三世紀末,伴隨著亞曆山大圖書館的燒毀而失蹤。
失蹤,失蹤個屁啊,恐怕全世界的神秘學家和宗教學士都不會想到,這玩意現在正安放在倫敦肯辛頓區一座莊園的地下!!!
宗祁麵無表情的一屁股坐在祖母綠石板上,回頭又撿起地上幾張散落的手稿研究。
這一回,宗祁終於愣了愣,差點沒笑出聲。
因為其中有一張手稿是用中文寫的。
從手稿上無數相同字跡的晦澀語言就能看出,這間暗室原本居住過一位博學多才,會無數種高難度語言的大佬。他也許試圖想用不同的文字將自己的研究成果保留,卻不想自己的後代裡混進了一個中國人。
宗祁:我差點沒笑出聲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過暗室裡可不是研究手稿的好地方,宗祁小心翼翼的將全暗室裡自己唯一能看懂的一張羊皮紙塞到褲子口袋裡,站起來拍了拍屁股,神色晦澀難辨。
拉美爾家族的謎團多的簡直超乎了宗祁的想象,但也不能說是全無意義,至少宗祁通過這一屋子的異常和手稿搞清楚了一件事。
他手中的這張黑卡,大概率是一件煉金術製品。
而且還是一件十分完美的,極其成功並且罕見的煉金術製品。
中國人對於歐洲這些宗教煉金術神秘學的想象十分匱乏,了解也不多。
事實上彆說是中國人了,在中世紀教皇對煉金術的嚴厲打擊之下,就連許多歐洲人也對煉金術存在一定程度的誤解。
有的人覺得,煉金術不過是淺顯的想要研究點石成金的秘法;但更多的人依然認為,煉金術的等價交換實際上就是同魔鬼在簽訂契約,而魔鬼,他們貪婪,欲望毫無止儘,在任何傳說裡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很不巧,常識匱乏的宗祁也是這麼覺得的,他一聯想到自己有可能在刷卡的時候就同魔鬼做交易,頭皮便開始發麻。
但宗祁現在的處境很不好,可以說是騎虎難下。
外麵有不知名的人盯著他,以至於宗祁根本沒辦法大搖大擺的拿著這張黑卡去尋求外部援助,而宗祁的生性多疑也決定了他不會願意去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唉。”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重新走到懸掛著赫爾墨斯之杖的牆邊。
這裡的牆上還留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正是那柄插入牆內的匕首留下的。
當然,現在那把匕首已經化作宗祁口袋中的黑卡。
宗祁:我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後悔自己當初為啥那麼手賤,非得過來拔個匕首留戀到此一遊。
不過
盯著牆上那條縫隙,宗祁靈光一閃,他眨了眨灰色的眼睛,掏出那張黑卡,又將它毫不猶豫的插回牆壁之中。
毫無反應。
毫無反應是不是就代表這張卡被插回去後就完事了?以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行行好這位卡大哥彆跟著小弟我了,小弟太難了,頂不住啊。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聽我的,彆跟著我了,我說了算。”
宗祁轉了轉眼睛,看這卡似乎的確沒什麼反應,於是甩甩手就打算走。
買東西還能退貨呢,這卡就算是個煉金術製品。那也得遵循基本法,沒錯!
溜了溜了。
“哢噠。”
似乎是黑卡察覺到主君的心情,自塵封的,一處完整的沒有任何縫隙的石壁內部忽然傳來輕微的哢噠聲,像是啟動了什麼奇怪的內部裝置,所有藏於暗處的齒輪紛紛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哢噠哢噠的轉動起來,在這十幾米的地下,宛如最盛大的歡迎儀式。
擺放在暗室每一個角落的三十三根蠟燭全部被點亮,一根接一根,無風自燃,沒有溫度,像是鬼火。牆上的赫爾墨斯之杖悄然收回到牆內,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等臂紅色十字架,中心的的玫瑰花正在怒放。
右下角,一串刻在牆上的字符搖曳發光,明明滅滅。
其上寫著:rosicrus
薔薇十字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