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宗祁的擔心並不是無的放矢。
為了還禮,宗祁第二天特地讓布萊克老管家帶了些廚房裡自己做的小甜餅, 並且用極其精美的包裝裹好,在裡麵相當惡趣味的附上一根愛馬仕黃金小勺, 估量了一下包裝大概能值當還禮後, 挑了個下午風和日麗的時候, 悠悠然穿過草地,跑到對麵莊園去敲門。
拉美爾莊園是緊緊跟隨當時英皇建立在肯辛頓區的第一批建築,十八世紀初的英國建築審美正處於新古典主義和喬治亞風格時期的轉變,為了凸顯莊園的牛逼, 拉美爾家族的先人們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 直接就把這一塊地圈下來,並且選擇了新古典主義的風格來修建拉美爾莊園。
而對麵威斯敏斯特公爵的府邸確是始於意大利同一時期的巴洛克式風格建築,以繁雜富麗, 通體華麗且神秘著稱, 常被用於修建富麗堂皇的教堂,是種宗教色彩很濃的建築風格。
宗祁還挺喜歡這種建築風格的,在他跟隨私人管家跨進這座府邸的時候便開始不著痕跡的用欣賞的眼光開始打量中央那座噴泉。這座噴泉占領了府邸麵前的一大片草地, 大的不可思議, 中間矗立著高高的方尖碑,上方立著一個石製十字架, 下方刻著《啟示錄》內的一句話:上帝說:我是阿拉法, 我是歐米嘎,是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全能者。 (啟示錄1:8) , 頗有些羅馬萬神殿麵前那座噴泉的既視感。
今天天氣不錯,淡淡的白色日光將倫敦的霧驅散了不少,視野難得的開闊。
“歡迎。”
繞過正在修建花園的花匠,隔著老遠宗祁就看到了那位在遊泳池邊放著巴赫E小調,一邊從泳池裡走出來,接過侍者遞過來的浴巾後隨手往身上一披的拉斐爾。
雖然隔著有點遠,但是宗祁還是清清楚楚看到了這位公爵閣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良好/身/材,甚至還看到了透亮水珠從他濕透的金發末梢墜落,順著蒼白的肌/理劃過溝/壑,順著人/魚/線沒入到泳褲中,最後滴滴答答砸落在地上的模樣。
昨天這家夥穿著西裝的時候,宗祁居沒看出來他居然有腹肌。
怪宗祁視力太好。
直麵這麼一幕,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對於男人與男人來說挺正常的,偏偏宗祁就感覺渾身不得勁。
也許也同他昨天的奇思妙想有莫大關聯。
“日安,閣下。我見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便帶了些回禮前來拜訪,希望不會打擾到您。”
宗祁今天穿的也不太正式,隨便往身上套了件運動T恤就來了,發間墜著晶瑩的汗。
他也是臨危受命,五分鐘前他才剛剛從海德公園跑回來,剛剛結束了自己的每日複健運動,爭取儘早找回上輩子頂頂棒一個打五的身體素質,然後就被老管家派來,糾結著敲開了對麵莊園的大門。
“當然不會,你的造訪是我今日最大的驚喜。”
“茶點已備好,今日難得天氣正好,請允許我誠摯的邀請您共進下午茶。”
金發公爵隨手紮起浴袍,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看到宗祁遞來的禮物後,藍眸中的笑意都真實了兩分,揮揮手示意管家將其收好。
也恰好是在他們交談期間,一隊顏值超級高甚至連身高都差不多的侍者立馬悄無聲息的推著餐車上前,快速在泳池邊搭好遮陽傘和小桌子,又擺上點心塔,甚至將琺琅瓷盤都現場消毒,斟上兩杯滾燙濃鬱的熱茶,放好餐具後又恭敬的退開。
回頭看到這一幕的宗祁:
他本來以為這不過是客套話,拒絕的話都已經滾到了唇/舌邊,又隻能默默咽下。
人家都已經倒好茶了,再說要走似乎有些不太禮貌的亞子,還是算了。
不是,說好的商業咕咕行為,你居然真的要請我嗦下午茶?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宗祁隻能順著侍者的指引在茶桌旁入座,
威斯敏斯特公爵果然如同傳聞中的,是真的閒啊。什麼日理萬機那都是不可能的,在這種工作日的時候依然舒服的窩在家裡不務正業,在聯想一下昨天老管家說的那些豐功偉績,宗祁隻覺得這人太會了。
而且他還是宗祁見過的,最熱情的英國人。
思及此處宗祁又開始隱隱蛋疼,坐好後迅速垂下頭去,佯裝夾起一塊方糖,將小罐內的牛奶倒進黃金毫尖衝泡而成的濃鬱紅茶內,用小勺子攪了一圈又一圈,死活不抬頭,也不主動挑起話題。
黑發青年有點心事,看著方糖在茶杯底下溶解,看茶麵上倒影的藍天白雲,頗有些困頓。
昨天晚上他又遛到書房裡的暗室去,將那地上的十幾頁手稿帶了出來。
手稿上的文字眾多,宗祁自己翻譯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將其連夜用白紙打亂順序並手抄下來,拍照後登陸了國內的網絡,為了謹慎起見,找的也都是國內對這些外語言有研究的翻譯官。
不管是神秘組織相關還是煉金術相關和家族秘史。給國內對這些不怎麼了解的人翻譯,也許還會以為宗祁是一位作家,正在同一種神奇的方法記錄自己新文的中二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