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上麵寫了什麼他也不清楚,但宗祁的警惕是真的完全被提起來了。
錢包裡麵的信用卡和錢消失之後,宗祁特意去查了一下自己國內外的賬戶,無一例外,賬戶裡的錢幾乎全部都空空如也。再問黑卡,黑卡卻隻是說它雖然支付完了代價,卻還需要運行能源,並且保證宗祁卡裡那一千多萬購它一百年內的運行。
宗祁:呸,你騙鬼呢
宗祁:你這個糟心黑卡壞的很!
這麼危險的,無知無覺便能通過主人準許,自我扣除代價的煉金製品,真的是一件煉金完美製品嗎?
也難怪那時候拉美爾家族遺留下來的遺囑裡三令五申的點名讓宗祁去將暗室給毀掉。現在宗祁就隱隱有一種預感,也許這張黑卡,便是拉美爾先祖留下這份遺囑的最終解釋。
於是他忙碌了一晚上,才把後續的翻譯任務全部安排下去,一頭倒在床上秒睡。今天一大早就算睡到十一點鐘,那滿打滿算也隻睡了五個小時,離宗祁平日裡八個小時的睡眠目標還差得遠。
但宗祁還是頂著管家先生擔憂的目光起床了,吃了個飯就出來鍛煉,本來打算過來送個小甜餅就繼續回去睡覺,沒想到現在被威斯敏斯特公爵攪和了,氣鼓鼓。
“冒昧詢問,您看上去似乎不像英國本地人?”
和宗祁打死做縮頭烏龜的模樣不同,拉斐爾內心正盤算著多多接近一下這位薔薇十字會Joker的想法,十分樂意找話題。他端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前傾,要不是披著浴袍,這麼乍一看上去還以為這人是正坐在談判桌上,渾身上下充滿爆發力,極具攻擊性。
“我是中國人。”
既然主人已經發問,宗祁也不能不回答。所以他中規中矩的回答著。
“中國,哦,神秘的東方boy。”
拉斐爾笑了笑,適時的露出一點驚歎的神情,看上去十分令人受用。
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宗祁是哪裡人。這位boy的詳細資料幾天前還在他書房的書桌上擺著呢,在現在宗祁舉目無親的時候,拉斐爾甚至能夠算是對他的過去最了如指掌的人。
宗祁:???
boy?男孩?他實名表示非常嫌棄這個稱呼。於是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實則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專心致誌的和自己麵前這塊司康作鬥爭。
點心塔上第二層的司康趁熱掰開,拿黃油刀舀上果醬和德文郡奶油,厚厚的一層送入口中,甜而不膩,鬆軟極化,美味的讓宗祁彎起眼睛,瞬間止住話頭。
這位公爵家的廚師糕點師屬實厲害。鑒彆英式下午茶最主要就是看司康的美味程度,僅僅這一口,絕對不比麗茲酒店的下午茶要遜色多少,當然可想而知,聘請這種師傅需要的英鎊應該也相當好看。
看著吃的十分愉快,似乎都要在頭頂冒出花兒來的黑發青年,拉斐爾眯了眯眼睛,遮住了眼眸深處的暗芒。
小boy的警惕心倒是很強。
比起宗祁這種初出茅廬,剛剛從學校裡走出來還未經曆過社會毒打的小少年,拉斐爾簡直就是一個老油條。既然已經挑起話頭,他又怎麼會允許這個話題就此終結?
雖然拉斐爾本人很少迎合他人的談話,但是隻要他想,他便可以讓所有人敞開話匣子,成為一座移動的告解室,用極具煽動性和技巧的談話方式蠱惑人心。
在裝模作樣的了解宗祁並不是英國人後,拉斐爾甚至刻意將英國人對話中最喜歡玩的梗和俚語都省去,讓宗祁和他交流起來零壓力。
“據說中國的美食非常不錯?”
“嗯,是的,中國的菜係十分多,不同的省份都有不同的菜係,具體被劃分為八種。”
所以不知不覺間,宗祁的水果撻吃到一半就漸漸放下叉子,從一問一答,變得漸漸話多,後麵居然相談甚歡,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對。
等等,他剛剛不是才打定主意不理這個人的嗎?
宗祁內心有些木木的想,繼而警鈴大作,忽然收聲。
“嗯?”
拉斐爾敏銳的注意到了宗祁這不到一秒鐘的停頓,在心裡挑了挑眉。
這麼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