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美爾家族那個深不見底的地下室裡, 已經達成了不死的大煉金術師沒有絲毫猶豫的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將這個剛剛才完成的第六元素進行了封印。
沒有希望, 活下去,毫無意義。或者說, 早在五百年前, 早已經沒有親人, 也痛失愛人的尼古拉斯·弗拉梅爾,在帕拉塞爾蘇斯獻祭的那一刻,就同樣跟隨他死去了,活下來的這個和行屍走肉無異。
在第六元素誕生的那一刹那, 上帝之眼爆發了極為恐怖的威壓, 然而隻有一瞬間,短的不超過一秒,又隨著第六元素的被封印而隱匿下來。因為沒有主人, 它無法傳遞信息, 也無法告知任何人聖物出世。
它靜靜地沉睡在梵蒂岡的地下暗室中,無人問津。
尼古拉斯·弗拉梅爾離世後,就連拉美爾家族的族人都對其中複雜的關係不甚清楚。等到他們能夠打開地下暗室的時候, 看到這位大煉金術師後麵再度留下的, 賢者之石的一小撮粉末,還以為他已經煉成第六元素, 複活了自己的愛人, 悄悄地離開了這裡。
利用這一小撮粉末,拉美爾家族將它變成了無數黃金, 從此富可敵國,坐擁無數財富,擁有數也數不儘的金錢。
原本他們就挺有錢的,作為歐洲大陸上的名門望族之一,拉美爾家族的財富一直深入人心。
但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於是在薩希·拉美爾這一代,終於下定決心,要在百年內將那個煉金術工坊秘密的摧毀。
雖然薔薇十字會和光照會同出本源,但是一旦涉及到本源問題,例如聖物,那光照會可絕對不會講究這麼多情麵,該翻臉不認人還是得翻臉不認人。
如今薔薇十字會解散,光照會似乎隱隱重新出世,拉美爾家族承受不了這個後果,隻能先下手為強,把老祖宗遺留下來的東西自己內部消滅了再說。
再過了百年之後,最後一位拉美爾家族的後人來到這裡,無意之中拔出匕首,將血滴到了被封印的第六元素之上,這才有了以後的故事。
黑發青年一邊自言自語的從上麵爬下來,然後又忙不迭的爬走,宗祁無言的看著這一幕,隻覺得眼前這張麵容熟悉的像是在倒放影片。
掉在地上的匕首漸漸融化,一點一點彙聚凝固,構成新的模樣,安靜的躺在那裡,然後消失。
宗祁知道,下一秒這玩意就會出現在自己口袋中。
鮮血在煉金術中同樣是十分玄奧的存在。
原來,黑卡就是聖物,也就是被稱為至高神秘的第六元素。
宗祁沉默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些回憶都如同走馬燈般一幅一幅快速回放,也許是吸收了兩個靈魂的緣故,這些記憶也被收容進了第六元素之內,如今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宗祁得以探尋。
“咚咚咚——”
伴隨著匕首融化,滴血認主,根據宗祁的願望變成黑卡之後,這段記憶也就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聲音越來越大,從水滴的輕微到如同鼓點一般的急促,像是踩著節拍的踢踏舞者,在木板上留下一串長長的顫音。
“咚咚咚——”
宗祁曾經聽到過這樣的聲音。
在他剛剛和第六元素契約的時候,曾經有那麼一個聲音,同樣和他的心跳聲一點一點重合,最後融為一體。
他的意識仿佛被浸泡在一團溫暖的熱水之中,十分的舒服。隨著心跳聲的漸漸重合,宗祁的意識也開始回籠,似乎從黑暗中重新奪回了自己身體的控製權,費勁的動了動手指。
等等……心跳?
宗祁分明記得那一顆子彈可是咆哮著推進了他的左胸口,劇痛和快速的失血在一瞬間之內就讓宗祁視網膜開始一陣陣的發黑。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心臟絕對是已經不複存在了。
在那樣的情況下受到如此嚴重的傷,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所以說,現在他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入了天堂下了地獄還是被鬼差帶到地府,總歸要有個定數吧?
就是沒想到……死了之後人居然還真的能夠繼續保有意識。
宗祁雖然怕死,但是他對於死亡本身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畏懼,也許是已經死過一次了。但是這輩子的牽掛比之上輩子更甚。
他還是怕死的,特彆是讓拉斐爾看到那樣的自己之後。宗祁一想到這裡,還在跳動的心臟就似乎被人狠狠攥緊,疼痛的悶在胸口,呼吸困難。
宗祁難過的想著,緩緩睜開了眼。
眼皮很沉重,比鉛還要重,剛接觸到光源的一瞬間習慣性的分泌出淚水來。
會有光,那是天堂嗎?
這裡是倫敦一處靜謐的私人醫院,擁有國際頂尖的設備,無數精密的儀器環繞著他,儘職儘責的為床上的人統計一切身體數據。有淺淺的陽光正好從窗外的部分打進來,卻又被厚重的窗簾毫不留情的擋在了外麵。
入眼是一片潔白,宗祁眨了眨眼睛,愣了一秒之後才反應過來那似乎是天花板。
嗯???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