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被一個和尚收走了。
自己最後也成了一個和尚。
唯一的兒子,最後還被迫娶了他的表妹……
這個好像不算悲劇。
但不管怎樣,既然我不是那種許仙,總是要想個法子與這注定的命運鬥上一鬥的。
“漢文……!”
“漢文……你又死哪去了!”
姐姐的八度高音自身後傳來,剛剛燃起的鬥誌,也在看到姐姐手中那搗衣杵的刹那,消散於無形。
這就是傳說中那個很賢惠,很疼愛小弟的姐姐許嬌容,然而事實卻是,嬌容不但沒有姣好的容貌,甚至還非常的潑辣。
許仙才在家裡躺了兩天,就被一腳踢出了家門,甚至還揚言,若再敢偷跑出去玩,就打斷腿。
這一點,光從那八度的女高音就能聽得出來,還是帶著顫音的那種。
你再看,這個許仙的身世也不是很好,自幼父母雙亡,家境貧寒,連表妹都沒有。
隻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姐姐,還是一個潑辣的家庭主婦,暫時在藥鋪當夥計,沒有工錢的那種。
也沒有功名,更沒有一技傍身,就連那前身記憶,也如那一把握不住的沙,正在迅速的從指縫間溜走。
隻是短短幾天功夫,許仙就已經想不起關於前身的任何點滴,童年的美好回憶,也已經蕩然無存。
一個連童年都沒有的可憐蟲,一個被兩隻蛇妖惦記的許仙,一個在家裡混吃的小舅子,嗚呼哀哉!
“你個兔崽子!”
眼前一晃,那搗衣杵就已經架在了許仙的肩膀上。
“劉掌櫃托人帶話來,說你又沒去上工,我就知道你又躲這來了!一座破橋,一天到晚的看看看!能看出朵花來!給我死回去。”
話音剛落,許仙就覺耳朵一疼,整個人就被姐姐給提了起來。
“哎喲喲,姐,疼的很……”
“你也知道疼了!”
“姐,咱不在這裡打成不?”
許仙斜眼瞅著許嬌容手上提著的那根搗衣杵,悻悻地說道。
“我家漢文終於懂事了呢,那好!回家再打。”
就因為翹了半天班,就要遭到一頓搗衣杵的招呼,這就是如今這個許仙的生活狀態。
回到家中,姐姐把搗衣杵往水井邊一扔,那頓招呼也就算揭過去了。
隻是因為姐夫也翹班了。
姐夫李公甫,錢塘縣縣衙捕頭,正兒八經的公職人員,在錢塘縣,享有李三天的美譽,任何疑難雜症,三日必消,而且還是祖傳的手藝。
此刻卻也是翹班在家,抖著二郎腿,嘬著龍井茶,一臉愜意。
看到自家小舅子進來,李大隊長將手中茶碗一放,伸手招呼許仙道。
“漢文呐,姐夫跟你商量個事。”
“姐丈請說。”
“漢文在藥鋪做學徒也有些時日了吧?”
“呃……好像是吧。”
“那這手藝,也應該學得差不多了吧?”
許仙很想告訴他們,自己這抓藥的手藝,不但白學了,還全給忘光了。
“咱家呢,在北山道口有一間祖上留下來的鋪子,最近空出來了。”
不等許仙回話,姐夫繼續接話道,隨即姐姐也在一旁附和道。
“是呀漢文,姐當初引薦你去藥鋪當學徒,其實就是為了日後咱自己也開一家藥鋪。”
“不錯,所以呢……明日就叫你姐姐去跟人家劉掌櫃打個招呼,咱們漢文這就算出師了。”
姐夫一臉運籌帷幄的得意神色。
許仙聞言,當下便是一愣。
好嘛,這劇情,自己都還沒有個具體的規劃。
姐姐姐夫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往偏路上帶了。
看來。
我果真不是那種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