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特製車窗,一路從壹號院安穩地跟隨著溫桑也,將她小半張臉籠罩在自己的光輝之下。
溫桑也原先還覺得有幾分熱,這會整個人如墜冰地,僵直身體,有些惴惴不安地看著季斯衍。
他沒開口說話。
但就是這種異常的沉默,特彆是季斯衍唇角沒有一絲波瀾起伏的淺笑,對於溫桑也來說,才更要命。
她保持著扭頭看他的姿勢,但卻再也不敢直接將視線落在他的眼睛上,和他對視。
溫桑也隻覺得無形的沉默像是一把刀,架在了她的頭頂上,隻待著季斯衍一聲令下,就能磨刀霍霍地斬殺她這隻小肥羊。
就在溫桑也快要承受不住季斯衍毫不顯山露水的默不作聲,跪下抱著他大腿求得季爸爸原諒時,久不做聲的某人,才仿佛享受完了她的恐慌一樣,不緊不慢的,拉著腔調開口。
“桑桑這是在拐著彎和哥哥表白。”
溫桑也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季斯衍的想法。
她剛剛說喜歡吃金針菇,季斯衍以為她在對他表白
這什麼魔幻現場。
不會吧,季斯衍作為一個大男人,居然不知道金針菇對男人的重要性,那可是完全可以和綠帽兄媲美一二的。
老古董就是老古董。
平時估計就是對著股票和各種基金,彆說金針菇了,可能連看片都沒看過。
溫桑也這會早就把自己被季斯衍用各種姿勢折磨了一晚的事實給拋到了腦後,滿腦子都是季斯衍這死腹黑,居然還是個純情騷年。
要是以往知道季斯衍連這個都不懂,溫桑也指不定控製不住地脫口而出——“四眼,你季家村是不是沒通網”以此來嘲諷他。
這是她們宿舍常說的話。
四個人,每個人神奇的都是不同的姓氏,每次提到八卦新聞,誰一臉懵逼地表示不知道時,總能得到其他人一句——“朋友,你x家村是不是又沒通網了。”
但這會的情況可不一樣。
溫桑也沒有一次這麼地感謝,季斯衍他居然不上網!
老古董好啊,老古董妙啊,老古董呱呱叫。
刀下留命的巨大狂喜籠罩著溫桑也,更彆說她還得知了季斯衍的小把柄,臉上的震驚根本都遮掩不住,淋漓儘致地想各種小心思展現在臉上。
而由於她的震驚,紅潤得像是新鮮櫻桃的嘴唇微張著,眼底的清澈讓人一眼可探尋她心底的想法,呆呆傻傻的樣子,讓季斯衍一下子有些手癢。
他控製著,又不動聲色地欣賞夠了溫桑也的小表情,才慢慢開口叫她,“桑桑。”
“啊?”溫桑也懵懵地回應,撞見他不像作假的疑惑時,下意識地接連點頭,“對對對,我是在拐著彎的和你表白,”說完,還生怕他誤會,不忘此地無銀地補充,“妹妹對哥哥的那種。”
笑話。
季斯衍都把理由送到她麵前了,她能不用嗎!!!她會不用嗎!!!
這不順坡下驢簡直就不是人了!!!
溫桑也大受感動。
為自己剛剛誹謗季斯衍是金針菇,結果蒙騙了純情大齡男青年,人家還為她開脫而感到一絲絲的羞愧,這下子一開口,差點沒把季斯衍給吹到天上去。
“是啊,我覺得和斯衍哥哥一起長大特彆榮幸,整個望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像斯衍哥哥這樣的青年才俊,儀表堂堂,事業有成,才華卓越……”
要溫桑也誇打心眼底誇季斯衍太難了,好不容易憋出兩三個詞來靈感就枯竭了。
再看季斯衍盯著她看,仿佛寫著“我靜靜地等你說完”的眼眸時,溫桑也攪著手指,眼神在他身上打轉,仿佛在看看還能想吃出什麼特彆點的形容。
待看到季斯衍慢條斯理地摘下眼鏡時,溫桑也立馬十分狗腿地拿過他手中的眼鏡和手帕,邊小心翼翼擦拭邊拍著馬屁——
“哇,你看看這副眼鏡,低調有型,戴在彆人身上那叫一個普普通通,可戴在斯衍哥哥身上,那真的讓天地間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溫桑也臉不紅心不跳地吹著誇張的馬屁,“不是眼鏡點綴了你,是你,完全地拉高了這副眼鏡的逼格,它跟著你這個主人,真的是特彆的三生有幸。”
溫桑也說著,不忘豎起個大拇指,朝季斯衍比了比,仿佛在誇他多麼的棒一樣。
隻有溫桑也自己知道,她是在誇自己。
難為她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狂吹季斯衍的馬屁,實乃神人,牛人一個啊!
再看季斯衍,唇角的笑容雖然微微收斂了些,但深邃眼睛裡的笑意根本藏都藏不住。
嗬,男人!
就是這麼的膚淺!
“看不出來桑桑對哥哥,居然有這麼高的看法。”
幾乎都沒等季斯衍說完,溫桑也立馬點頭表忠心,把狗腿子形象演繹得無可挑剔,“對對對,沒錯的……”
“那,”季斯衍微微一頓,嗓音帶笑,明顯心情不錯,“幫哥哥把眼鏡戴上。”
見自己逃過了一劫,溫桑也剛要把手裡的眼鏡和手帕還給季斯衍,冷不丁就從頭頂上輕飄飄罩下這樣一句話。
“……戴眼鏡這種小事……”
“嗯”
溫桑也剛要拒絕,猛地聽見季斯衍這一個字帶出無數情緒的氣音,立馬揚起一個笑臉,“這種小事情,那肯定是要桑桑來替斯衍哥哥做的。”
季斯衍不可置否地嗯了聲,仿佛也十分讚同溫桑也的看法。
溫桑也捏著兩根鏡腿,又見季斯衍動也不動的,隻挑眉看著她,便認命地傾身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