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桑也鬱悶地坐在副駕駛上, 低著頭,忍不住用餘光狠狠地瞪著季斯衍和她並列的一雙長腿。
什麼嘛。
明明剛剛是他自己誘導她說出那番“想知道”的話,誰知道轉頭就用兩三個字打發她了。
“你猜。”
溫桑也隻要一想起季斯衍刻意俯身彎腰和她對視許久, 攪得她心神不寧小鹿亂撞後, 輕飄飄的幾個字, 就恨得牙癢癢。
那刻, 對著季斯衍往門外走去的背影, 溫桑也忍不住就舉起小拳頭,做出了一番要毆打他的姿勢。
季斯衍仿佛後麵長了雙眼睛似的, 在握上門把手的時候,冷不丁轉身, 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確切地說, 是看著她舉在和腦袋同高的小拳頭。
溫桑也訕訕地笑,邊用拳頭去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哈哈, 頭發突然有點癢呢。”
那場景,溫桑也現在自己坐在車上回想起來,都覺得尷尬。
索性季斯衍“善心大發”, 倒也沒和她計較。
·
逍遙閣。
望京金三角頂級會所, 出了名的銷金窟, 素來有 “承平歲月孽花夭, 公子富豪遊興饒”的形容。
溫桑也跟著季斯衍走進包廂, 才知道自己被邵宛南給騙了。
這哪裡是什麼尋歡作樂的“溫柔鄉”, 雖然場所的確是溫柔鄉場所, 可是除了包廂特定的女服務員,在場的,大部分都是溫桑也認識的人。
許家的小公子留學歸來,還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個投資上市,並且洽談成功一個歐美高奢代理項目,在和幾個狼子野心的叔伯中狠狠地扳回一程。
隻是因為要磨合季斯衍這尊大佛的時間,屬於他的慶功宴才拖到了今天。
畢竟季斯衍出席一下,隨便指點下股票動勢,就夠他們撈回不少身家了。
看到跟在季斯衍後麵進來的溫桑也,有幾個不著調的忍不住把手從身邊女伴上收了回來,表情也跟著正經了不少。
季斯衍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向來是不想讓溫桑也知道這些事情的,麵色淡然平靜,也不看其他人,輕飄飄的目光卻是有如實質地,落在東道主許明宇的身上。
接收到季斯衍的目光,許明宇急忙忙有些狼狽地解釋,“這,這不是不知道桑桑也過來了。”
誰來逍遙閣五樓不是來找樂子的,虧他特地找了幾個身心乾淨的姑娘呢,誰知道賀邵寧是這樣,季斯衍更奇葩了,男人的聚會還帶了溫桑也過來。
現在的成功男人,都這麼規規矩矩的嗎?!
你說你帶自己的女人過來就算了,你他媽還帶妹妹過來。自己吃不到,他們也不能吃。
畢竟也是能被溫桑也叫哥哥的人,許明宇有些不好意思,討出一張卡遞到溫桑也手上,“桑桑,拿著哥哥的卡去……”
許明宇是想叫溫桑也拿著卡去隔壁的購物中心溜達溜達,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季斯衍輕嗤一聲,聲音有些涼,“你是誰哥哥?”
季斯衍的眼眸深不見底,唇角還掛著微淡的笑意,斯文清雋,看著比平時親和不少,但許明宇就是無端地發怵,心思一動,極快地改口,“沒誰,我說錯了,我家裡隻有幾個私生子,一個妹妹都沒有。”
看著許明宇恨不得把“我對著空氣叫妹妹”幾個字給掛在臉上,溫桑也忍不住彎了彎唇角,有些想笑。
對於許明宇的知情識趣,季斯衍剛一滿意,轉眼看著溫桑也當他死的一樣對彆人笑,季斯衍的情緒在幾秒中來回轉換,拉著溫桑也的手腕往角落裡麵走。
因為這個插曲,季斯衍倒也沒發話讓許明宇把包廂裡的人請出去。
倒是溫桑也,捏著張附屬卡有些茫然,“斯衍哥哥,那這張卡怎麼辦。”
無功不受祿。
她拿著彆人的卡,到底不好意思。
季斯衍讓人去調了杯溫熱的牛奶給溫桑也,聽到溫桑也的聲音,輕飄飄地問了句,“桑桑這會倒是願意叫哥哥了?”
溫桑也一怔,沒想到季斯衍在這麼半天下來短短的時間,居然發現了她打心眼裡不太想叫他哥哥。
包廂的燈光是調整過的昏黃曖昧,隻是誰都沒想到季斯衍會帶著溫桑也出現,這會兒乾乾地喝酒,安靜得不得了,反倒襯托出角落這塊的動靜。
但是季斯衍的事情,他們誰也沒敢管。
唯一同等層次旗鼓相當的賀邵寧,坐在另一旁的角落,低頭不知道在和誰聊天,緊抿的唇角倒是露出罕見的笑意。
溫桑也規規矩矩地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身上穿著件紫色的長裙,外麵還套了件薄紗,這會由於尷尬,低眉順目地不太敢看季斯衍,倒顯得側臉白淨乖巧。
看著她由於低頭露出的一大截白皙修長的天鵝頸,季斯衍眼眸不動聲色地暗了幾度,喉結滾動,聲音沙啞,“他提前給桑桑的見麵禮,想要就拿著。”
雖然他不是拿不出這一張附屬卡,黑卡都早丟給了溫桑也了。
但畢竟是個心意。
溫桑也對季斯衍自己開口揭過這件事情感到詫異,這會聽到他的話更不解了。
隻是她哪裡知道季斯衍心底的如意算盤。
溫桑也不想叫他哥哥也沒問題。
他有更好的地點,更好的方法,讓溫桑也哭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