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更可怕的一點大家都心照不宣, 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他選的幾支股,沒有一個是不賺錢的, 就算跌了,他也可以做到很快抽身,理智冷靜, 絕不昏頭貪婪。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大家都沒有去明說。
而鄭之南現在則並沒有時間理會內部人的內部討論,他要做的就是搬家,給俏俏找比較好的幼兒園,然後開始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搬家那天吳宴休息,其實鄭之南也沒多少東西, 兩套床上用品, 被子被罩被褥什麼的, 一個蛇皮袋的衣服, 還有一些來到京都後買的洗漱用品,生活用具。
吳宴的那輛紅旗車剛好都裝上了。
吳宴給俏俏買了一身衣服,上衣是飛行員製式的小皮衣,穿上特彆可愛。
這些都安頓下來後, 鄭之南特意請吳宴吃飯。
鄭之南給俏俏夾菜,放到她的小碗裡, 然後和對麵的吳宴說:“反正小區離得也不遠, 沒事兒了可以經常聚一聚。”
吳宴點著頭說:“你過年應該不回去了吧?”
“剛來, 今年過年不回去, 會在這裡過。”10月份才來, 不過呆了兩個多月,不足3個月,1月份過年,回去過年的話來回太折騰,來之前就和鄭大福說過今年不會回去。
“那今年你帶著俏俏來我家過,我爸媽在國外進修,家裡隻有爺爺奶奶還有我,你們過來會熱鬨一些,不那麼冷清。”
鄭之南想了想說:“行。”其實現在討論這個有點早,畢竟才12月中旬而已。
但吳宴一片好意,鄭之南不想拒絕。
炒股的事情,他準備一直瞞下去,現在穩定住了,要搞點明麵上的事情做。
他這幾天會走訪幾個從事互聯網軟件開發的工作室。
吳宴相信鄭之南,鄭之南說他在做什麼,他沒有懷疑,也沒有去多想。
其實鄭之南就算和吳宴說了炒股甚至不準備當老師的事情,吳宴也不會多說什麼,頂多會擔心他不懂,賠的血本無歸,會勸阻一下。
和吳宴分開後,鄭之南去樓下小區外的文具店給俏俏買了一個畫畫的本子,讓她裝在書包裡,不論是在學校或者在家裡,想畫畫了就隨便畫幾筆。
俏俏現在才2歲,去了幼稚園也不會立即學寫字,太小了,去了就是唱唱歌跳跳舞,中班才開始學寫字。
其實在鄭之南的想法裡,上了小學再寫字都不晚。
但國家這個時候對於幼兒教育還在摸索中,很多東西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再結合問題慢慢調整。
環境如此,他就算不想孩子這麼做,未來孩子和彆人太不一樣,怕她無法合群。
當特立獨行的人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他並不希望俏俏特立獨行,他想她健康快樂就好。
成長的路上有兩三好友會輕鬆許多,因為煩惱和快樂都有人分享。
他為了俏俏隻會越來越忙,沒辦法做到全身心的和她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鄭之南找到的那家幼兒園是機關幼兒園,也收不是公職人員的幼兒,但價格比較貴,鄭之南了解了以後,覺得環境最好,貴一點也無妨,他負擔的起。
不管他怎樣,他隻想先把孩子安頓好。
便宜點的他看不上,因為便宜點的就真的隻是托兒所,把孩子留在那裡,就看個動畫片,一個班才一個老師,擔心孩子出什麼事,基本院子裡的滑滑梯都是擺設,鄭之南就沒看到孩子們出來玩過,放孩子在這裡像是把孩子們關在了籠子裡。
而機關幼兒園要正規許多,一係列的流程也接近後現代的幼兒園流程,聽說之前還專門請了外籍老師過來指導,交流教學經驗。
總之一分價錢一分貨。
第一天送俏俏過去的時候,俏俏上麵穿得粉色的小貓圖案的毛衣,然後是一條背帶褲,當然褲子裡還穿了加絨的保暖絨褲,然後是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頭發修剪成了學生頭,長度保留在下巴上麵一點。
因為毛衣裡麵也穿了秋衣和保暖衣,鄭之南就沒有再多加一件外套,這兩天太陽挺好,另外一個就是孩子跑跑跳跳很快就熱了,穿太多出汗了又不能脫衣服,風一吹就得感冒,但是不脫這樣出了汗會悶出病來的,所以才沒給俏俏再多拿一件外套。
大眼睛小嘴巴小挺鼻子,仿佛就是她毛衣上的那隻小白貓,乖巧可愛,讓看到的人都想衝她笑,揉揉她柔軟的發。
這小孩也太乖了。
俏俏第一天上學有點害怕和緊張,鄭之南第一次送俏俏去幼兒園也有些緊張。
他緊張是擔心俏俏不在自己眼皮子低下,不安心。
而且第一天,也不知道會哭多久。
他知道第一天上學都肯定會哭,不管多乖,多聽話的孩子,第一次離開父母,怎麼可能不哭呢,俏俏還那麼依賴他。
就看會哭多久了。
如果是個男孩子,他可能就沒這麼多細膩的心思,找個好幼兒園,丟給老師,到點來接就行,哭得實在傷心,晚上多買點好吃的也就哄好了。
但對女孩子,鄭之南實在是沒什麼經驗,特彆是俏俏還跟隻小貓一樣,還不太會說話,也沒那麼會表達,想象那個畫麵,默不作聲的哭起來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你,真怕一個心軟說,好的,咱們不上學了。
那怎樣行。
怕俏俏哭的鄭之南送她去幼兒園的路上一直在給她做思想工作。
“俏俏要上學了,爸爸也要去上班,俏俏會認識很多小夥伴,老師對小朋友都很好,有什麼事情想讓人幫你,找老師就對了,紮麻花辮的那個是張老師,短頭發的是李老師,卷頭發的是生活老師周老師,中午睡覺吃飯都是周老師陪著小朋友們。”
俏俏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嗯,兩隻手緊緊圈著鄭之南的脖子。
看似不緊張,其實還是緊張的。
她從來沒和爸爸分開過。
不僅緊張,她還感到害怕,更多是惶恐不安,隻是因為鄭之南充滿鼓勵的眼神讓她沒有立即哭出來,另外一個就是她還太小,很多東西都無法表達出來。
當鄭之南來到幼兒園,把她交給老師的時候,俏俏低著頭不去看鄭之南,眼圈發紅,眼眶裡慢慢聚滿了眼淚。
鄭之南看到了也隻能假裝沒看到,挺難受的。
和俏俏處了這麼久,這孩子被塑造的太讓人心疼了,明明有家人,卻沒什麼人真正的愛護過她,唯一在意她的人又沒有話語權,給不了她這個年齡該有的愛。
“爸爸走了,聽老師的話。”鄭之南不敢說太多,怕越說俏俏越傷心。
準備離開的時候,被老師抱著往教室裡走的俏俏忽然抬起頭含著淚對鄭之南伸著手說:“爸爸要來接俏俏。”這是俏俏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有些字她說的有些含糊不清,但鄭之南還是挺明白了。
俏俏讓他記得來接她。
這孩子是擔心他不要她了啊。
怕他丟下她就再也不出現了。
鄭之南揮著手說:“爸爸第一個來接俏俏,不哭,要乖。”
俏俏伸出一根手指頭說:“第一個!”
“嗯,第一個!”
鄭之南不敢再留下來,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太難受了。
隻是送孩子上個幼兒園,怎麼弄的他心裡這麼難受。
鄭之南離開幼兒園後,俏俏眼淚流的更厲害了。
陌生的一切,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還不理解什麼是上學。
隻知道爸爸把她留在這裡了。
她不知道爸爸還會不會來。
所以她眼淚根本止不住,哭著哭著開始抽噎起來。
俏俏是妥妥的插班生,小班一共有24個小朋友,加上她剛好25個。
14個男生,11個女生。
大部分都是公職人員的孩子,每個都好奇的看著紅著眼眶跟隻小貓咪一樣不敢大聲哭,抽抽噎噎的俏俏。
主班老師抱著俏俏坐在前麵,看著圍成半圓排排坐的小朋友們,一邊給俏俏擦眼淚,一邊介紹俏俏。
“這是我們班新來的小妹妹,比你們都小呢,你們是她的哥哥姐姐,要照顧小妹妹知道嗎?小妹妹叫鄭惟宜,小名叫俏俏,大家可以叫她俏俏。”說班裡的都是哥哥姐姐這話也沒錯,因為班裡最小的兩歲半,普遍都是3歲左右的小寶寶。
老師的話說完,班裡平時最調皮搗蛋的那個小家夥,也算是男生裡的孩子王,鼓著臉不屑地說了一句:“我才不跟愛哭的女孩子玩呢。”
或許是他說話的緣故,俏俏聞言望了過去,她看了一眼對方,睫毛被打濕了有些癢,她揉著眼睛,另外一隻眼睛還是望著他。
老師聽到那個臭屁孩這麼說,笑著批評了他一句:“舟舟你怎麼當哥哥的,可不能對小妹妹這麼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