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來路(1 / 2)

中央星。蕭家。

掌門人蕭殷的心腹邢達蛻匆匆忙忙跑到書房門口,正要敲門,門內傳來威嚴肅穆的聲音。“出什麼事,這麼焦急。”

邢達蛻推門而入,說話的人正站在窗邊擺弄花草,神情裡全然是與世無爭的味道。

邢達蛻將手中的平板遞了過去,視頻上正在播放的,正是機甲風雲會上,杜康與樓思良的對戰。

蕭殷接過平板,看了許久平板上的視頻。

一陣風從窗外吹進,盆栽上原本搖搖欲墜的枯葉晃悠悠落下,蕭殷原本的怡然自得,也隨著這枯葉從臉上滑落。

“這個水平和操作,倒是讓我想到一個人。”蕭殷陰沉沉道,腦海裡浮現了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那人的機甲操作向來風騷,連閱儘千帆的他,也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操作時暗感震驚。

“這人叫什麼名字。”蕭殷問道。

邢達蛻猶豫了片刻,兩個字吞吐許久才說出口:“杜……康……”

蕭殷嗆了一下,彎下腰連聲咳嗽起來。

許久,蕭殷看著熒幕上的人,嗬了一聲:“果然是杜康元帥能乾出來的事情。”

聽到蕭家主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邢達蛻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在看到這場比賽時,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杜康。可是一來他不相信,已經戰死的杜康卷土重來;二來不相信真卷土重來的杜康還會用杜康這名字。一切矛盾至極。

邢達蛻:“家主,那這事要怎麼處理?”

蕭殷腳步停滯了幾秒,而後走回窗邊,繼續擺弄起窗台的花草。

“達蛻啊,你該不會認為,當初杜康的死,是我做的吧?”

“當然沒有……”邢達蛻急忙否認,可惜道行不夠,臉上的神情透著言不由衷。

家主和杜家的恩怨情仇,邢達蛻隻從長輩那聽聞三分。但從長輩的描述裡,蕭殷是如何一步一步對付杜禮國,也就是杜康的父親,步步為營,請君入甕,釜底抽薪,折磨致死,邢達蛻想起來也是心有餘悸。

以至於他最初跟在蕭殷身邊時,可謂是小心謹慎,生怕走錯一步,惹怒了這位權勢滔天又喜怒無常的家主,落個身首異處。

然而相處很長一段時間後,邢達蛻發現,蕭殷並非長輩口中的描述的那般。既沒有為非作歹窮凶極惡,作風上也從來不橫行霸道。在台麵上時手段強勢翻雲覆雨,但回歸日常後,待人接物都相當平和。

至少這麼多年過來,在邢達蛻心中,蕭殷都是一個卓然不群,挑不出一點毛病的人。

要不是杜康的事情,他真的已經完全忘記了舊日的回憶。

蕭殷微微低頭,眼神複雜,帶著些許的萎靡不振,以及難以言說的憂傷。他伸手,想把窗台的綠植搬回書桌,卻怎麼也搬不起來。仿佛那花盆已經在窗台生根發芽,連為一體。

許久,蕭殷放棄了這個想法,落寞的走回座位。

“達蛻啊。”

邢達蛻看著他。

“你應該也聽你父親說過,杜禮國確實是我殺死的,並且我讓他死得很慘,彌留之際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蕭殷的語氣很輕,帶著一貫的溫和和威嚴,卻讓邢達蛻毛骨悚然。

“不止是杜禮國,包括杜禮國的夫人,也是我殺死的。”

蕭殷說完,抬眼看著已經汗涔涔的邢達蛻。

邢達蛻握著拳頭,指甲已經陷入手心,他甚至能隱約感覺到粘稠的液體從指縫處流出。

“他們當初是怎麼對待蕭禮泉的,我就怎樣以牙還牙。”

蕭禮泉,蕭殷的獨子,邢達蛻年幼時曾見過一麵,一個風華絕代的人物。蕭禮泉當年就在杜禮國底下任職,傳說裡也是強強聯手,所向披靡,不知為何會走到反目成仇這一步。

蕭殷幽幽道:“但是我不會對杜康動手,因為所有的恩怨和他無關,他也是受害者。”

邢達蛻戰戰兢兢:“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杜康知道了,他會不計前嫌嗎?”

蕭殷笑了一聲:“這個杜康,的確是個人物。如果他真翻出了當年的事情,自然會找上門。到時候我可以告訴他,我殺的,並非是他的父母。”

邢達蛻有些雲裡霧裡。

蕭殷低頭道:“有一天你們都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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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甲風雲會,組委會會議室。

空蕩蕩的房間此刻隻有一人,他正坐在會議室正中央。哪怕是在四下無人的場所,他依然正襟危坐,腰挺得筆直筆直。然而如果細看,會發現這人的肩膀正在顫抖。

黃玖雙手捂住口鼻,半睜半閉的眼裡噙滿淚水。

是杜康。

他真的回來了。

如果說前幾次的巧合,試探,交流,他還帶著半信半疑和戒備,那麼此刻,他終於能夠確定,真的是杜康,他還活著。

歡喜如同乍暖還寒日的花骨朵,春風一過,越開越盛,越開越旺。

然而在滿園春色前,花忽然被冰雹打落了。

他真的是杜康,那為什麼他要假死呢?

難道真的是因為身邊有奸細?

這個團隊叫【退而結網團】,和他們【臨淵羨魚團】一脈相承。是不是杜康對他們原團隊失望了?辭舊迎新了?

杜康還回來嗎?或者享受他新身份新生活?

喜悅與猜疑,激動與不安,混合的情緒如同一杯加了糖鹽醬醋的酒,早已品不出個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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