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全部從實招來:“剛陳老板給了我幾口酒,讓我喝完後發動異能,然後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了……”
眾人顯然沒料到這個可能,隊伍頻道沉默許久。
最終打破沉默的是金呦:“我就說嘛,陳老板真是個妙人。”
說話間,那金色螞蟻又對戰了一批寄生烈瓢,其速度和效率讓寄生烈瓢絞殺隊自愧不如。
然而和前兩次不同,這次殲滅完寄生烈瓢後,金色螞蟻僅剩的一點光芒也消逝了。一個個小黃點排兵布陣般形成一個個方陣,緩慢的朝林忍的【萬星】遊去,最終,如倦鳥歸巢、落葉歸根一般,趴伏在了【萬星】身上,最終徹底消逝在機甲表殼。
一切好似一場雲煙一場夢。
前線被擊殺的蟲屍出現寄生烈瓢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有人呼喊林忍:“小兄弟,快放出你那金色螞蟻呀?是不是能量不夠?不夠趕緊下去補充,擊殺蟲族留給我們就行。”
杜康的聲音從隊伍頻道傳來:“林忍,你和我下來一趟。”
兩台機甲重新落回地麵,兩人從機甲上走下。
陳咬之依然坐在樹下。
光透過樹葉,在他的臉上灑下一片斑斕,那星星點點的光影,仿若一疊疊的花瓣。那人的眉眼依然如此溫柔,那光影花瓣仿佛滲出了蜜汁,勾得杜康心癢難耐。
林忍輕咳了兩聲。杜康的目光未免也太赤/裸裸。
陳咬之沒注意到兩人,他的視線落在身前的屏幕上。屏幕裡,是金池頻道關於前線戰場的直播。
“老板。”林忍喊了一聲。
陳咬之這才回過神,看著身前兩人,道:“剛才那紅酒效果貌似不錯?”
林忍其實有滿肚子疑惑,比如老板怎麼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紅酒,不過最終,他隻是老實回答了老板的問題:“效果非常神奇。”
陳咬之點頭,從儲物手鐲裡取出另外兩支【南柯一夢】,和身旁那支開啟過的大瓶紅酒並排放在一起。
“既然這樣,我把紅酒分一分,每人喝一點,戰場這形式應該能緩解不少。”說著,又將地上那一筐小杯玻璃瓶攤開,往瓶中傾倒紅酒。
杜康看著地上專心致誌傾倒紅酒的陳咬之,心底一片忽然湧出的歲月靜好。
他有些理解陳咬之喜歡的生活了,哪怕我的世界有無限種可能,但我也隻想要一個鋪子,鋪子中一盞不滅的燈,燈下一個守候的人。
等到陳咬之將紅酒分好,杜康道:“這紅酒太特彆,還是我們【退而結網團】自己用吧。”
陳咬之搖頭。一個成語溶入紅酒後,上限可以分出十五個成語的效果,疊加後沒有作用。一大瓶的紅酒是750毫升,小玻璃瓶是50毫升,喝完一小玻璃瓶的紅酒後,再喝同一大瓶的紅酒就不再有效用。現在的林忍如果喝第一大瓶紅酒分出來的紅酒,就隻是普通紅酒罷了。
陳咬之將另外兩大瓶紅酒分出的兩小瓶遞給林忍:“這紅酒你隻能再用兩次了。”
杜康很快理解了陳咬之的意思,眉頭一皺。“這紅酒能稀釋嗎?”
陳咬之點頭:“可以,隻是效果疊加起來,和不稀釋是一樣的。”
杜康心底有了計較。他看向對麵的人:“這紅酒如果用出去了,你今後的日子怕是要不得安生。”
陳咬之掃了一圈廣場。廣場上坐滿了抓緊時間小眠或者休憩的機甲操作師,忙得焦頭爛額的後勤工作人員,還有明明眼底寫滿了恐懼卻能堅持做著力所能及事情的少年。而他們的上空,是從深夜奮戰至今,不眠不休的戰士。
陳咬之忽然理解了成語君所向往的“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嗯,放心,我自己能負責。”陳咬之道。
這個【南柯一夢】紅酒不同於之前什麼【千嬌百媚】【白雲蒼狗】,那種作用於容顏或者開玩笑般召喚條狗的效用,稀罕,卻不至於引人窺探。
尤其是丟出“紅酒屬於第一商會,陳咬之僅僅是售賣”這樣的口風,倒也沒有多少奇怪的人找上門。
但【南柯一夢】不一樣,一旦這紅酒出現在大眾視野,覬覦者就不僅是些小打小鬨的角色,怕是不少打個噴嚏都會地動山搖的人物要記掛上這紅酒,還有這位拿出紅酒的小老板。
“謝謝你。”杜康聲音很輕,幾乎要淹沒在這戰場下的喧囂中。
陳咬之:“彆自作多情,我隻是不想喪命罷了,畢竟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然而下一秒,杜康上前一步,將人摟入懷中,低下身,把頭顱埋到陳咬之的肩膀。
明明兩人最親密的關係也發生過了,雖然是在陳咬之沒有記憶的情況,然而此刻這樣的親密距離,還是讓陳咬之不知所措。
不遠處僵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的林忍:我為什麼在這裡?上帝能不能屏蔽一下我的視覺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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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的多媒體演播廳。
金池頻道這四位主持在機甲實操上或許慘不忍睹,理論知識卻遠勝於很多軍部高手。
當那寄生烈瓢反複出現時,他們心底都清楚,這場原本看到曙光的保衛戰,又重新被黑夜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