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魚兒瞄了一眼身旁從振奮到落寞的蔣白鶯和燕酒,心底默默歎了口氣。年輕人終歸是年輕人,心理韌性不夠強勁。
趁著畫麵切到前線,章魚兒敲了敲桌子,看著蔣白鶯和燕酒:“你們兩,先去休息一會吧。”
蔣白鶯的眼底儘是迷惘:“一哥,我們會死嗎?”
章魚兒歎口氣,要求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無謂生死,未免太不人道。隻是虛偽的安慰話他也說不出口,前線的形勢他們心底都清楚,安慰話糊弄下彆人糊弄不了自己。
章魚兒沒有回答蔣白鶯的問題。他看向導播,道:“前線畫麵太壓抑了,等會這段播完,切一下基地後勤的畫麵吧。”
十分鐘後,畫麵從天上切到地下。
章魚兒:“我們來看下基地後勤的情況。廣場上很熱鬨,似乎有人在派發物資。攝影師把鏡頭切近一些。”
兩台飛行攝影器飛到了人群包圍圈中。
章魚兒:“我們來看下派發的什麼,是藥品嗎?還是食品?畢竟已經一天一夜,大家都很辛苦。嗯,鏡頭近了,我們看到,派發人是【退而結網團】的陳咬之,他在派發……額……”
章魚兒流利的口條卡主,半晌才艱難繼續道:“酒紅色的玻璃罐裝液體。”
章魚兒會認不出那是紅葡萄酒嗎?
當然不會。
可是要讓他如何表述?——“在這戰火紛飛的緊要關頭,我們前線人員發揚苦中作樂,及時行樂的精神,決定一醉方休?”
且不說這和現在九死一生的氛圍不符,這話說出口,也不知基地內其他收看直播的人會如何想?想象力豐富點的,會不會覺得這是臨終狂歡?而後軍心動搖,人心動蕩,基地提前淪陷。
章魚兒希望攝影師有眼力勁一點,把那兩台攝像機移開,偏偏攝影師和他的心有靈犀程度為零,執著的將畫麵切在那群人上方。
章魚兒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又不能保持沉默讓畫麵尷尬,隻能繼續發揚胡掐亂扯的精神。“我們的前線人員非常辛苦,他們飲下了陳咬之發放的飲料,或許喝完飲料後他們會休憩一會。”
章魚兒在心底為他們開脫,畢竟喝酒助眠,他們浴血奮戰那麼久了,也該輕鬆一會。
然而這群人好像專門要打他臉一般,章魚兒話音未落,他們就一個接一個走回機甲,奔赴上空。
章魚兒:……
星際時代,當然沒有什麼“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等同的“禁止酒後駕駛機甲”這種規定,但喝酒後更勇猛的畢竟是少數,尤其是在對付蟲族這種需要攻擊力精準度的時候,並非隻要蠻橫之勇。
章魚兒的老搭檔林逸瞅到了他便秘般的臉色,主動攬過接下來的解說。他不覺得需要掩飾喝酒這個事實,因為他看到那群人中有杜康,他對杜康有種莫名的、難以用言語形容的信任。
林逸:“都說酒壯慫人膽,麵對這無窮無儘的蟲族和注定漫長的戰線,我們一夜未眠的勇士隻不過小酌一杯提升士氣,就繼續奔赴前線與蟲族決一死戰。”
攝影機跟隨著這一批機甲到達前線。
蟲族仿佛不知疲倦,排著隊從敞亮著的能量罩區域持續湧入,屍體橫飛,炮火遍布。
然而現在場上最麻煩的,並非這些能夠用能量炮攻擊的蟲族,而是那從蟲屍內湧出,體積極小,數量龐大,且隻能用物理攻擊的寄生烈瓢。
“你怎麼又上來了?”有人問剛下去的夥伴。原以為對方是下去輪班休息,結果沒過十分鐘,這群人又一起上來了。
“我下去……喝了個酒。”喝了酒的人到現在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陳咬之隻告訴其喝酒後用精神力,而後召喚螞蟻機甲。
“這麼有雅興?”沒下去喝酒的人有些無語。
兩人不遠處,第三台機甲朝他們喊話:“你們不要聊天!後麵!後麵!”
那兩人轉頭,四隻食礦蜂發生屍變,數量極大的寄生烈瓢朝他們飛來。
“啊啊啊啊!”未喝酒人一邊後退,一邊揮舞機甲的拳頭,企圖將其亂拳打死。
喝酒之人本能性想後退加呼喊物理絞殺隊,又想到之前陳咬之的囑咐,兩眼一閉不顧一切發動精神力。
一刹那間,其所駕駛的機甲迸發出數萬個圓點,和之前林忍召喚的不同,林忍的機甲是亮黃色,所有螞蟻機甲也是亮黃色。這人的機甲是青灰色,所以螞蟻機甲也帶著清灰的光。
青灰色圓點與寄生烈瓢正麵對峙,哪怕螞蟻機甲的數量隻有寄生烈瓢的三分之一,幾番纏鬥之下,依然是螞蟻機甲取得了勝利。
“臥槽,那是什麼。”已經退了十數米遠,未喝酒的隊友驚歎,認識這麼久,他都不知道對方有這技能。
這樣的畫麵頻繁的在整個前線發生,那顏色各異的螞蟻機甲,一次次神勇發揮剿滅了寄生烈瓢。他們如萬千星光,照亮了一望無際的黑夜,也照亮了人心。
眾人很快發現,這些能召喚出螞蟻機甲的人,都是之前下去喝了酒的人。
“喂喂喂,到底什麼情況。”沒喝酒的人好奇極了。
喝酒之人也是糊裡糊塗:“我也不清楚,剛發動精神力,就感覺有一股不屬於我的異能在竄動,然後我就召喚出螞蟻機甲了。對了,那感覺好像和用能量球是一樣的。”
“那紅酒那麼神奇?有福同享啊,等下能不能讓我也喝幾口?”
“這你彆問我,這是杜康選的人。”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