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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霞光滿天。
和陳父吃過早飯,同林忍肖柯愛知會一聲,陳咬之陪著杜康到高海經家。
高海經家在九龍星的環帝區,是九龍星教育醫療資源最好的片區。小區內皆是獨棟彆墅,麵積都不大,但勝在環境舒適清幽。
杜康提前打過招呼,所以高海經的父母也早早等在大門口。
一見到杜康和陳咬之,高母就一副啼天哭地的模樣。
“杜元帥,你要為我兒做主啊。我們家就這樣一個頂梁柱,現在海經不在,我們老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海經還有個弟弟臥病在床,你讓我們怎麼活。”
陳咬之神情冷漠,這唱大戲似的表演太浮誇,實在觸動不到他的內心,他連假惺惺的眼淚都擠不出來。
杜康終究是上司,對下屬的家屬頗為禮待。“我們進屋再說。”
一進屋子,沒等到一杯茶水,高母又擠到杜康身邊,緊挨著杜康道:“元帥啊,我們家這個條件你也是看到了,這海經算是因公殉職嗎?有撫恤金嗎?”
陳咬之皺著眉頭,深感不適,童年記憶裡父母決絕的身影又浮現腦海。
杜康注意到了陳咬之的神情,伸出手,和他掌心交握。
“海經是被毒殺的,算是意外身亡,不屬於因公殉職。”杜康道,至於日記本那些事,除了陳咬之,他並未和第九軍其他人談起。
高父有些緊張:“被毒殺?那抓到凶手了嗎?”
杜康搖頭。
高父:“那沒有凶手,還能要到死亡賠償金嗎?”
陳咬之忍無可忍,花了二十多年時間消磨的無助彷徨再次湧上心頭。“你們不問問高海經怎麼樣了嗎?他死了啊,不在人世間了。”
高父高母被他忽然一吼嚇了一跳。兩人都沒太注意這人,畢竟有杜康這張鶴立雞群的臉,和杜康在一起的人都會被自動屏蔽。
高母看到兩人交握的手,知道兩人關係匪淺,也不是什麼能得罪的人物,聲音帶著點委屈:“人死不能複生,總是要向前看的。”說罷,又開始糾纏起杜康,談到撫恤金的問題。
高母的聲音,陳咬之已經聽不分明,隻剩下模模糊糊的嗡嗡作響。
陳咬之看到身前蹲著一個稚童,一旁有個中年男人和老婦人。
中年男人說:“媽,我要開始新的人生了,人總要向前看的,我不能讓拖油瓶耽誤我的新家庭。”
老婦人神情惆悵,同情的看著蹲在地上的孩子,終歸沒有說話。
你們各自奔前程,各自找幸福,可是我呢?我又何其無辜?我又做錯什麼?
“阿之?阿之?”
陳咬之從回憶裡回過神,看著杜康,男人的眼眸深邃,充滿了無儘的溫柔和關懷。
陳咬之搖頭,閉口不談。他以為他花了很多時間愈合的傷口,卻總會在某些時刻,脆弱的重新裂開,露出傷痕累累的骸骨。
杜康不忌諱的將人半擁在懷裡,一點點摩擦著陳咬之的手背,像是無聲的安撫。
高父高母看著兩人,麵麵相覷,這位難道是元帥的愛人?怎麼不曾聽說?
杜康看向高母:“海經的弟弟,現在情況怎樣?”
說到這話題,高父高母一時滔滔不絕,不知從哪變出來一摞摞的病例,攤在杜康身前訴苦,又是抱怨醫藥費昂貴,又是牢騷高海經一走留下他們老弱病殘,生活難以維持。
杜康隨手翻了較新的幾張病例單,眉頭微蹙。“你們知道海經的年薪是多少嗎?”
高父高母一愣,不知杜康為何忽然刁難。
“這個應該不難查吧,星際各級軍官的工資是透明的,高父也曾是軍隊編製內人員,不會不清楚吧?”杜康道。
“知道一些。”高父老實道。
“軍部部長的工資是不低,還有各項出勤獎勵,但對於這個病情需要的藥物,基本上是杯水車薪吧?”杜康抬眼。
高父高母神情困惑,不知杜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那你們就沒想過,海經為什麼能夠維持這醫藥費呢?”杜康輕聲道。
高母唯唯諾諾道:“不是每場戰役勝利都有獎金嗎?他肯定還有再做些其他生意之類。”
杜康苦笑:“您每月向他催醫藥費的時候,有沒有關心過他的生活?”杜康想起日記裡的零零種種,有種不知何來的蒼涼。
高父高母啞然,不知道杜康這話有何深意。
杜康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一個牛皮文件袋,遞給高父高母。
“按理說,海經算是意外身亡,隻能領取到最低等級的定期撫恤金和一次性撫恤金,我這裡和總部申請了,考慮到海經這些年的軍功和貢獻,申請了最高級的撫恤金,既一次性發放60個月的工資,之後每月發放海經工資的60%,其中的差額由我們第九軍自己補足。”
高父高母迫不及待接過文件袋,找到白紙黑字裡有關撫恤金的條款。
“這麼點錢,根本不夠麟兒的醫藥費啊!”高母悲慟道。“元帥,你要替我們做主啊。”
杜康神情冷了下來:“等抓到凶手,你們可以向法庭申請死亡賠償金。”
高父法律讀得不錯:“那也沒多少啊。”
杜康:“我想去看看海經的房間。”
這個提議有些突兀,高父高母愣住,許久,高父才結結巴巴道:“海經很久沒回來了,房屋堆放了些雜物。”
“沒事,我去看看。”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