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略有所聞,了解不深。”
蕭殷意味深長的看了杜康一眼:“是不了解,但深惡痛恨,因為何不見,對嗎?”
杜康心底咯噔一聲,不知對方為何會知曉。
在第一軍校時期,杜康有兩個最好的兄弟,一個是黃玖,現在第九軍機甲部部長。還有一位是何不見。
和兩人選擇從軍不同,何不見選擇了從政,並進入了司法部。畢業後第三年,何不見被任命為聯邦拓展交際計劃大使。
何不見是個清高冷傲,不善言辭之人,被任命為外交大使這事,他和黃玖還拿來奚落許久。他曾戲謔,“何不見,你當外交官那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麵,要麼是你羞死,要麼是對方冷死。”
誰知道,一語成讖。
玩笑變成了冰刀,何不見死在了大雪紛飛中。何不見的屍體被海梏洛帝國送了回來,慘不忍睹。杜康還記得那天,天空下起了紅色的雪。
杜康等著聯邦的答複,然而沒有。聯邦高層仿佛集體健忘症發作,在風光埋葬了何不見後,再也沒有下文。沒有對何不見死亡的說明,沒有對海梏洛帝國的聲討,仿佛何不見的死是一場意外。
杜康之所以對總司令部的副司令井嶽多有成見,除了他和蕭殷關係密切,且和杜禮國的死脫不了關係外,還有一點,就是井嶽是當年外交計劃和處理何不見事件唯一的軍方代表。
在其位不司其職,是杜康最為痛恨的事情,就和聯邦那披著和平發展外套的懦弱一樣讓他厭惡。
杜康平複了情緒,把昨日的痛和傷全部埋葬,壓著嗓音:“一碼歸一碼,這事和我父親的死有關係嗎?”
蕭殷:“彆急,聽我說完。我這人早年喜歡雲遊四海,對聯邦外的風土人情略有通曉。海梏洛帝國對比起聯邦,可謂是動蕩不堪。”
杜康沉著臉,不喜蕭家家主這般毫無重點的東拉西扯,追憶往昔。談話技巧裡有一門,就是當對方興師動眾而來,口才雄辯、心有城府者總能轉移話題,大事化小,蒙混過關。
蕭殷感受到杜康好不遮掩的不悅,依舊不急不緩:“海梏洛帝國是個多種族國度,除了占比百分之七十五的海幸人外,還有二十一個種族,其中有一個種族名為允密幸人。”
杜康忍無可忍:“對不起,蕭家主,我這人耐性不好,麻煩您長驅直入,切入正題。”
蕭殷不惱,道:“允密幸人在海梏洛帝國占比不過百分之二,卻成為了海梏洛帝國政局動蕩的重要緣由之一。其族人野心極大,想要推翻海梏洛政權,建立允密幸人至上的新製度。”
這回不止杜康,連陳咬之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對於杜康來說,他就是聽個外邦風情錄,對於陳咬之來說,聯邦曆史他姑且隻知曉皮毛,更莫論這名字一聽就拗口的外種族鬥爭。
杜康:“鋪墊這麼多,我猜你想說,當年何不見的死不是海梏洛帝國做的,而是允密幸人做的,目的是借刀殺人,借聯邦之手來挑起兩國戰爭,坐收漁翁之利。沒料到聯邦高層高識遠見,審時度勢,一舉戳破這允密幸人的陰謀,維護了兩國和平?”杜康的語氣裡俯仰皆是嘲諷。
蕭殷點頭平靜道:“搶答正確了。”
杜康沒料到對方也來這招順杆往上爬,半晌,扯了扯嘴角,不再客氣:“這麼冠冕堂皇,都不隻掩飾太平,還不要臉的使勁貼金吧。若真是對方內鬥牽扯,聯邦連向海梏洛帝國討個說法的正常外交行動都不做嗎?說到底,不過是貪生怕死罷了。”
蕭殷搖搖頭:“允密幸人之所以能以百分之二不到的人口,在海梏洛帝國占據一席之地,是因為其有一項特殊的種族天賦,寄生。這寄生和我們正常認知裡的寄生不同,其會奪走原主的生命,吞噬其記憶,消化其性格,隻要其願意,可以百分百模仿對方而不被察覺。”
杜康和陳咬之心底同時咯噔一聲,對視一眼。
杜康想到了葉翀對其父親的形容——“他好像變了一個人,可是他試探了幾次,他們私密的、無第三人所知的回憶,對方都能對答如流。”
陳咬之則想到了他的朋友景庸,容貌性格,甚至連笑起來的嘴角弧度和酒窩深淺,都和往昔沒有任何區彆,卻總覺哪裡有異常。
杜康:“你難道想說,我父親,被允密幸人寄生了?”
蕭殷長歎一口氣,微微合上眼。幾縷頭發從額前垂下,和其他打理得一絲不苟的發絲格格不入,好似身體裡壓抑的疲憊終於無法忍耐,探出了發群。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要寫到杜康的身世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