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半個月前。
中央星。徐子康住宅。
第九星域域長、本次總統候選人之一的季幽商局促的坐在沙發上。老師從不讓他親自拜訪, 這回破例而行,總覺會發生什麼事。
房門開了, 徐子康和烏老從書房內走出。
“小季,總統候選準備得如何?”徐子康道。
季幽商:“徒弟必將全力以赴!”
徐子康擺擺手,不以為意。
季幽商一肚子的奉承討好又縮回肚裡,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會客室大門傳來三聲沉悶的響聲, 門緩緩打開。
“烏老。”季幽商躬身道。
烏老笑意盈盈,坐到徐子康對麵, 拿起桌上的茶杯, 抬手飲儘,仿佛將滿室的沉悶和人心的叵測都藏於肚子。
徐子康神色凜然:“烏老,現在怎麼辦?”
烏老依舊不慌不亂:“怎麼?”
徐子康:“我得到消息, 這回總統候選人裡的陳鶴權,是打算直接衝著我來了。踩著我上位, 做夢。”
烏老:“上次不是說陳鶴權打算質詢八倍慢升係統嗎, 我都說了, 會給你弄一套專業的設施, 逃過儀器的檢查。”
徐子康:“對方有備而來,你認為用儀器檢驗的數據就能說服對方嗎?”
徐子康麵色凝重。這幾日□□接踵而來, 他現在就像塊靶子,而對方準備了十萬利箭,發誓要將他射得體無完膚。
烏老仰著臉,看著窗外山雨欲來的天色。
良久。
烏老聲音嘶啞道:“徐司令, 開門見山吧。敢不敢放手一搏?”
徐子康不解。
烏老沒有接應對方的視線,依舊看著天空:“徐司令,你想要自己的軍隊,而後再徐徐圖之,成為聯邦的掌控者。”
徐子康摩擦著皮質沙發上的紋理,野心放到青天白日下,總是讓人羞恥的。
烏老:“徐司令是否想過,不如放手一搏,一氣嗬成?”
一陣冷風從窗外吹進,窗台上原本搖搖欲墜的花葉簌簌落地,在紅豔的地毯上不甘心的翻滾。
徐子康凝視著烏老,忽然有些摸不準身前人。兩人幾十年的交情,這人在他的眼底跟一汪清泉差不多,一眼就能看到泉底,然而這段日子,也不知是否因為自己心態焦慮,他總覺得,這一眼見底的泉水越發渾濁。
烏老將視線從天空挪至徐子康身上:“徐司令,我對你是敞開心扉,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知道允密幸人嗎?”
徐子康眸色一沉。
允密幸人這個名詞,聯邦知曉其意的人極少,包括九大軍團的各位元帥,恐怕也未曾聽聞。這個可怕的種族不知何時大批量駐紮至聯邦,聯邦方麵卻無法聲張,知曉的人越多,恐慌越大。
總司令部和聯邦政府最高層製定了一係列的策略,收效顯著,幾番遏製了允密幸人的陰謀。然而允密幸人並未銷聲匿跡,反而潛伏得越深,似乎伺機而動。
“你怎麼會知道,允密幸人?”徐子康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
烏老:“如果我說,我恰好認識允密幸人中的領導呢?”
徐子康麵色陰沉:“你知道允密幸人的特征是什麼嗎?”
烏老:“你放心,我並未被允密幸人附身。總司令部既然掌握允密幸人的特點,就該知道寄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否則聯邦早就天翻地覆了。”
徐子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烏老啊烏老,你真是什麼朋友都敢交。”
烏老:“但聯邦討論會是個機會,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牽線搭橋。”
徐子康眸色一沉,道:“什麼意思?”
烏老:“我不拐彎抹角了,如果你覺得可行,晚上我就帶你認識個人,如果不行,就當什麼事沒發生。”
徐子康的臉色像在上演一輪陰晴圓缺,許久,道:“說來聽聽。”
烏老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現如今,陳鶴權下定決心踩著徐子康上位。對方不仁不義,他們想要立於不敗之地,隻有更加狠心。
陳鶴權利用聯邦討論會扳倒徐子康,徐子康也可以反過來利用聯邦討論會讓整個聯邦改朝換代。
最冒險、最激進、但勝利果實也最甜美的,莫過於與允密幸人合作。
一旦陳鶴權對“八倍慢升係統”提出質疑,免不了現場對峙,所有在場權貴都會出席。利用主場優勢困住這群人,找個方式逐一寄生,聯邦就在掌控之中。
徐子康冷笑一聲:“說來輕巧,那都是群什麼人,允密幸人若能寄生成功,聯邦早就江山易主了。再者說,允密幸人若都能寄生成功,我還擔心我被寄生呢。”
烏老徐徐道:“一般情況下,能夠成功寄生這群人的幾率不到百分之一,但有特殊情況。”
徐子康抬眼,示意烏老繼續。
“八倍慢升係統。他們既然要查這係統,不如讓他們親自體驗個痛快。到了這個係統裡,就是我的主場了。我自然能讓允密幸人寄生成功的幾率上升。”
徐子康有些心動,畢竟在聯邦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痛快感,想想也讓人心潮澎湃。
不過,徐子康也未被暢想衝昏頭腦,許久,道:“若真如預想這般完美,還需要我做什麼呢?你們無縫對接,聯邦儘在掌控。”
烏老搖頭:“這般大麵積寄生,難度極大,過程漫長,且寄生後的並發症極為常見,效果也不穩定。聯邦高層不可能連日不露麵,自然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徐子康:“那我怎麼確定?我不利用完被丟棄?畢竟如果整個高層都是允密幸人,我就是弱者。賣國求榮這事,我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