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萬水 迢迢(2 / 2)

我欲將心養明月 多梨 8756 字 8個月前

李雁青說好,謝謝。

他機械地重複著這兩句,終於品出點什麼。

秦既明說回頭見時,李雁青猛然抬頭,叫住他。

“學長,”李雁青說,“明天月盈要考試。”

秦既明說:“我知道。”

“家裡點些驅蚊的東西吧,或者插個電蚊香,”李雁青說,“讓她彆再被蚊子咬了,明天考試還挺重要。”

秦既明笑著說謝謝。

上車後,林月盈一無所知,好奇地問秦既明:“你們倆剛剛聊什麼啦?怎麼聊這麼久?”

“沒什麼,”秦既明順手將筆記本遞給她,“聊了聊你們社團裡的經費問題。”

林月盈喔了一聲,沒有放在心上。

她還是心疼秦既明的臉,那一塊兒痕跡在入夜後變得更加明顯,是很惹眼的一塊兒淤青。就連家裡做飯的阿姨,都煮了水煮蛋,說是在電視劇裡看到的,拿剝了殼的水煮蛋在淤青上揉一揉,能好得快些。

林月盈聽在心裡,等阿姨離開後,立刻去拿放到溫水中的水煮蛋給哥哥揉,秦既明不適應,板著臉躲了幾次,還是躲不過,隻能任憑妹妹拿蛋隨意揉搓著顴骨上的這一片淤青。

揉著揉著,淤青沒有揉散,倒是有其他地方起來了。

林月盈明天屬於考試周第一考,秦既明自然不會混蛋到現在再拉著妹妹去跑步,他不動聲色的遮掩並沒有欺瞞過妹妹。林月盈說沒事,頗為勇敢地表示可以坐在上麵吞一吞。但這種膽大的發言和英勇的舉止隨著實踐不足一個指節就宣告失敗,她臉色蒼白地摟著兄長的脖頸,不肯下了,反倒努力往上,臉貼著他的臉,小聲說糟糕了。

的確糟糕了。

秦既明在檢查後發現了林月盈今天下午那種若有似無異物感的原因。

太過了,就像夏天被催熟的花,花開太過,風雨過盛,花瓣都被浸浮腫了。

愛上一手帶大的人已經足夠禽獸,秦既明不可能不顧及她的身體和明天的考試。視線落在妹妹漂亮的、剛剛塗了一層柔軟潤唇膏的唇上,秦既明大拇指指腹摩挲著她柔軟的嘴唇,輕輕地揉了好幾下,最後還是微笑著拒絕了她以口代下的建議。

“還是考試要緊,”秦既明拍拍她的臉頰,“去睡吧,明天好好考。”

林月盈點頭。

晚上還是睡在各自的房間中,隻是再回到這闊彆已久的臥室中,林月盈卻覺得心境完全不同。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地方,但身份和做的事情卻和以往大不相同……

想到這裡,林月盈就必須要念好幾遍清心寡欲的經才能清除掉腦海中的雜念。

何涵沒有再找過她——一開始還打了電話,但是秦既明接了。不知道他們兩個人說了什麼,總之,秦既明告訴林月盈,在她考試周這段時間,何涵絕不會再來打擾她的學習和日常生活。

對於林月盈這個專業來說,所有的考試往往集中在兩周內解決。

幾乎,每一天,林月盈都有考試。

她仍舊住在學校宿舍裡,不考試的時候也泡在學校教學樓的空閒教室裡——學校圖書館禁止喧嘩和大聲交流,而林月盈需要一個允許說話的教室,來為自己那些臨時抱佛腳、基礎功不是很紮實的同學補他(她)們的課,講老師強調過的重點內容,甚至還會抱著自己的電腦過來,演示一些實踐考的內容給他們看。這兩周,就算是林月盈回家睡覺,秦既明也不動她。給她煨湯,或者任由她摟著自己午睡小憩,隻有一次不慎走火,秦既明不想影響她次日考試狀態,隻讓林月盈並攏了雙月退,暫且緩解。

林月盈認為秦既明有點太謹慎,她現在隻是普通期末考,又不是高考這樣重要的情況。但的確也有那麼一點點擔心再和上一回般止不住,這點的可能性太大了,畢竟走火結束後,林月盈洗澡,水和東西順著大月退一塊兒淌到小月退肚,氣味很重,多到不像話,令林月盈疑心秦既明究竟是忍耐了多久。對秦既明這方麵的了解越深,林月盈越是吃驚地發現,兄長平時的確一直在節製。

她是個例外。

考試終於在第二個周的周五宣告結束。

又是黃昏傍晚。

林月盈考完最後一場,終於可以回宿舍收拾東西。

這場考試的結束也昭示著林月盈的暑假正式開始。

她這次不必自己再去投遞簡曆,秦既明找她要了一份新的簡曆,說是給她內推公司的崗位,具體什麼,林月盈還不確定,但隻知道,過上一周後,她就又要開啟另一段實習生涯。

而在這間隙的時間中,還有他們的智能機械大賽總賽事。

秦既明剛好這幾日出差,臨走前照例給林月盈留了信用卡和足夠多的現金。千叮萬囑,要林月盈有事情給宋一量打電話,以及彆見何涵,何涵承諾過要和他們好好談談——必須是三人都在場的前提下。

林月盈一一答應。

她自己在家也隻住了一日,便跟隨學校老師和隊伍裡其他人去參加大賽的總賽事。

這次抵達酒店的時間早,一行人在酒店裡吃了晚餐才散開,林月盈打算回房間時,猝不及防被李雁青叫住。

“林月盈。”

林月盈回頭。

她和李雁青上次見麵,還是秦既明接她回家。

這麼久沒見,李雁青看起來更瘦了。晚上大家都說明不許喝酒,不知為何,他現在的眼神看起來像是飲酒。

林月盈想,可能是他沒有戴眼鏡、近視眼的緣故。

李雁青走到林月盈麵前,看著她,好久,才問:“你為什麼要騙我?”

林月盈不解:“啊?”

“那個衣服,”李雁青說,“我在網上谘詢了奢侈品護理的人,他們明確地告訴我,那麼大麵積的墨水暈染,不可能做到嶄新如初。”

沒想到會被直接拆穿的林月盈愣住。

李雁青已經走到她麵前,他還是要比林月盈高出一頭,又瘦又高,狹窄走廊,沉寂的牆,他忽然伸手,握住林月盈的肩膀。

林月盈被他嚇得重重一抖:“乾嘛?”

在她極力掙脫的瞬間,李雁青終於沉重出口。

“你哥和我說,你買了兩件一模一樣的大衣。”

李雁青看著林月盈,虛空中的手握了又握,抿著唇,神色有些蒼白的難堪,還有羞恥的懊惱。

他輕聲問:“林月盈,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彆可憐?你是在同情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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