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右手打累了,宋一量雖然剛上場,但是個菜鳥,打羽毛球還不如林月盈。完全碾壓性質的打球沒有意思,秦既明換了左手,有來有往的,倆人也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宋一量問:“上次那個人向林妹妹道歉了,現在寫的東西,你都看了嗎?”
秦既明嗯一聲,看空中的球,穩穩打過去:“我讓他寫的。”
秦既明沒有追究巨額的賠償金,隻這些要求,要對方寫禁,忌題材的故事。
宋一量嘖一聲:“我和你說,在現在這個環境下,還能在雜誌上寫這些東西,多虧雜誌社上頭有人,不然早就被家長投訴到閉刊了。”
秦既明說:“你這思想啊,越來越後退了。教科書都能收納《雷雨》,無血緣的兄妹又算得了什麼。”
宋一量笑了:“所以這就是你隔三岔五盯著新聞報社和記者的原因?”
秦既明微笑:“隻是想宣揚大愛無疆罷了,免費公益,不必謝我。”
宋一量提醒:“彆的不好說,留意你爸。連我都覺得最近苗頭有些不對了,那些雜誌和新聞報社的老板和你爸關係也挺不錯的,小心駛得萬年船啊,秦既明。”
秦既明說:“他不會有時間去做。”
秦自忠不會有時間再去和那些報社的朋友聊天吃茶。
說到這裡時,宋一量沒接住球。在好友撿球之時,秦既明側身,看到涼亭下小口小口喝蘇打水的林月盈。似是察覺到兄長的視線,林月盈抬起胳膊,舉著那瓶子,笑著向哥哥晃了晃。就這一笑,回家之後,秦既明讓林月盈口賁了兩回。林月盈懷念自己柔軟又蓬鬆的公主床,今天也心滿意足地躺回自己房間去睡。秦既明不想打擾她休息,走到陽台上,給秦自忠打電話,問父親腳傷情況。
秦自忠的腿,還真說不上好。
偏偏明天還有個活動,提前告訴了他拍攝的內容,需要騎馬擺拍。
秦自忠打心眼裡不想去,本來想推了。
秦既明笑著問父親,你的老領導一大把年紀了,也要配合騎馬,你不騎?
秦自忠沉默了。
“快退休了,也是,”秦既明說,“您啊,老了,身體也要緊,求穩。”
秦自忠忽然說:“我記得一量養了一匹馬,從小就被訓好了,挺溫順。”
秦既明說:“那您要去問一量。”
他淡淡:“這事交給我,您也不放心,對不對?”
秦自忠冷笑:“我能有什麼不放心?我就你一個兒子,難道還會覺得兒子要害我?”
秦既明說:“所以您去找一量談,彆找我。他”
秦自忠說:“他和你是好兄弟,你一個電話還不是就能讓他改主意?”
秦既明沉默片刻,低聲:“爸,您這麼想,我很傷心。”
秦自忠愣了一下。
“無論如何,您都是我親爸。血濃於水,我用爺爺的名譽發誓,我,秦既明,絕不會在一量的馬身上動手腳來害您,”秦既明緩緩說,“那匹馬的確很適合您騎,當然,您也可以不選,我不勉強。”
他語氣中有濃濃的失望。
秦自忠心下一動,通話結束後,在房間中踱著步子。他年紀大,一條傷腿愈合得慢,從馬背上跌下來不是什麼輕鬆事,估計又要住院療養……
但秦自忠還是不能完全信任自己兒子。
他會為秦既明的失落而震動,但也不會拿自己的腿開玩笑。思前想後,秦自忠給尚算熟悉的另外一家馬場老板打了電話,要對方準備三匹最溫順的馬,明天早晨要秦自忠的助理去現場挑一個。
“好的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您放心,一定把事情給您安排妥當;馬,您隨便挑……不不不,不需要租金,咱們還談什麼租金……聽說您快退休了?是是是……”
馬場老板笑嗬嗬地結束了電話。
他自己琢磨了一陣,沉思兩分鐘,撥了個熟悉的電話。
五秒鐘。
接通。
“哎,秦總啊,是我,”馬場老板說,“您果然料事如神啊,令尊的確給我打電話了,約了明天七點選馬。您看明天您的人什麼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