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來!”
“出來!”
“每一間客房,挨個搜。”
老板娘看著這一群囂張的衙役,可憐巴巴地求情。
“官爺,小店開門做生意不容易,官府要搜查自是應當,但請官爺留個臉麵,彆弄壞了我店裡的家夥什兒……”
她上前塞了半塊銀子給衙役,目光滿是乞求。
腳店就要盤出去了,但若是官差們以搜捕匪首為由,在店裡一番打砸,把裡麵的東西都損壞了,到時候還能賣出幾個錢?
老板娘怕得要命。
那官差掂了掂手上的銀子,嘿嘿一笑。
“懂事。放心,官爺們隻抓匪首,與此無關的人,不會為難。”
說罷,這衙役頭目大臂一揮。
“搜。”
一樓就那麼幾間屋子,夥房、柴房、倉庫,一個招待食客的大堂,一目了然。
除了腳店的夥伴,隻有零星幾個食客。
衙役一個個查過去,轉而上二樓。
“有幾間客房?”
老板娘在旁邊陪著,“十間。”
“可都住滿了人?”
“沒,沒有。”
“住了多少人啊?”
“我算算。今早退房兩人,如今有六間住了人,統共十五六個人吧。”
衙役轉頭,目光不善,“多少人住店都沒個準數?”
老板娘嚇一跳,“小婦人笨拙,不,不太識數。”
“哼!”五六個衙差將樓板踩得咚咚作響,上了二樓望甬道左右看了看,便是惡狠狠的一個“搜”字。
二樓十間屋子,中間是甬道,兩排並列,結構十分簡單,查找起來也方便。
前麵四間房查過去,三間住的全是本地的力夫,一間是兩個從信州來雍,經營針線和服裝的小販,有提貨的契約,有報稅的憑證,手續完備,長得也清瘦文弱,一看就是不是匪首萬鯉魚。
衙役收了小販孝敬的一串錢,心滿意足地走到對中的兩間客戶。
“開門開門。”
他們將門板砸得砰砰作響。
“裡頭的人出來!”
“官府搜查汴宮匪首萬鯉魚。”
“窩藏同罪。都開門出來!”
左側的房門打開,露出程蒼板正的臉,那絡腮胡子和高大的身形,一看就讓人生畏。
“官爺,我們是陳留來的漁民,做生意的。”
程蒼遞上鈔引。
鈔引是向官府繳納錢物後換來的從事某個行業的憑證,是官府出具的鐵證。
傅九衢要來雍丘查案,必要的手續自然做得周全,毫無破綻。
幾個衙役仔細校驗後,互相看一眼,抬頭看高個子的程蒼,再看一眼他身後的段隋,還有坐在窗前飲茶的傅九衢,視線又轉向那一張帳幔低垂的架子床。
“一起的?”
程蒼平靜地回答,“一起的。”
“屋裡還有什麼人?”
程蒼回頭看一眼,“我們是兄妹五個,都是從陳留過來的漁民,看漁市的。這個是我八弟,那個是我……九弟。”
他拉過段隋,又指了指對麵緊閉的房門。
“那間房裡住的是我們的十一妹,姑娘家,膽子小,官爺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