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搖了搖頭,“沒有吧,剛才好像聽到咳嗽呢。隻是嗆了水,怕是不好過。”
“多謝多謝!”
“你們認識的?”
“不認識。”
“不認識你打聽什麼?真是!”
小哥甩袖走人,錢婆子扭頭看到主子的冷眼,苦哈哈地垂下頭來賠罪,然後護著趙玉卿離開現場。
“主子,您看我們要不要去驛館院裡探探病?”
“不用。”趙玉卿猶豫一下,“我朝今年向大理買了三千匹駿馬,他們應是送馬來汴京的。過兩日,官家要宴請使團,到時候把老九拽去便是……”
錢婆子睜大眼睛,馬屁趕緊拍了起來,“還是主子想得周倒,這樣神不知鬼不覺,郡王也不會因此不滿……”
趙玉卿看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快步離開了五丈河。
在經過辛夷藥坊的時候,她稍稍駐足片刻,眼前不由浮現出那少女模糊的麵容,幽幽一歎。
“聽說辛夷家的蘭湯包賣得最好,你回頭買些回去給府裡的下人們,每人賞一包……”
“使得,使得。主子真是體恤我們這些做下人的……”
~
藥坊裡。
傅九衢剛準備上馬,就看到長公主的小轎,當即停了下來。
“爺。”孫懷笑著擠了擠眼睛,“小的聽說長公主今兒個是來給你相看姑娘的,還聽說那姑娘長得和張小娘子很有幾分相似……”
傅九衢沉下臉,“轉過身去。”
孫懷苦哈哈地轉身,將屁股對著傅九衢。
傅九衢示意段隋,“竹竿炒肉。”
段隋一臉燦粒,“是。”
說著便擼袖子要打孫懷的屁股。
一看動手的人是段隋,孫懷就不乾了,雙手捂著屁丨股便跳將起來,段隋嘻嘻地笑著追上去。
兩個人笑鬨一團。
傅九衢麵無表情地撩袍上馬,漫不經心地打馬離去。
對麵酒家的樓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坐在麵向大街的窗邊喝酒,雙眼炯炯有神關注著街麵上的動靜,一直到傅九衢騎馬遠去,他才抿嘴一笑。
“少主——”
門開了,一個小廝上前拱手,低聲道:“阿依瑪醒過來了。”
男子抬起眼皮,“石貴。”
“小的在。”
男子握住酒杯起身,“替我捎個信去長公主府,就說我從大理帶來一匹汗血寶馬,代父相贈。”
小廝怔愣一下,“用少主的官印嗎?”
男子冷笑,麵容在幽光裡忽明忽暗。
“不然用你的?”
“……”
晌午時分,一封用漢文和僰文兩國文字書寫的帖子,傳到長公主府,落款印鑒為大理國東川郡王高明樓。
信上的原話是這麼說的,“父親大人常讚郡王智勇雙全,有雄才大略,在下甚為佩服。此駒是父親大人從五千匹駿馬中挑出來的佼佼者,特地交待在下入京後親手贈與郡王。寶馬配英雄,是在下和父親心之所願,望郡王笑納。”
傅九衢抬眼,“馬呢?”
段隋:“牽到馬廄裡了。門房本不敢收,但來人放下信件和馬兒就跑了……”
傅九衢微微闔眸,“罷了,明日再還。”
段隋看他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遲疑道:“屬下看過了,那馬確實是好馬。屬下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馬,可是,那高明樓為什麼要給九爺送馬呢?”
高氏在大理那是赫赫有名,是大理的世襲相國,堪稱漢之董卓。
十年前,高相國廢掉了荒淫無度的大理國王段素興,擁立段思廉為帝。可謂是“上有從龍之功,下有民心相向”,在大理是無人可比的風光。
東川郡王高明樓便是高相國的兒子。
傅九衢思忖一下,淡淡輕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明日天一亮,你親自把馬送回驛館。”
段隋應聲,瞥一眼主子的表情,又饒有興致地問:“屬下聽來一個小道消息,不知當講不當講?”
傅九衢徐徐掉頭。
那涼絲絲的表情,讓段隋身子僵硬一下,差點咬到舌尖。
“咳!”段隋一本正經地道:“啟稟郡王,屬下聽說,這次大理使團入京,除了送來我大宋購買的馬匹,還特地送來了儂智高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