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沒有屍骨,隻有一床被歲月腐蝕得幾乎看不出顏色的被褥。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有冷風灌入,陰氣森森。
傅九衢笑了,「看來這揚州城,不僅有人偷錢偷物,還有人偷盜屍骨…
…這個案子,本府得好好審一審了。」
苟家人緊張又恐懼地垂下頭。
不用開口再審,就承認了。
他們啟墳抬棺隻是為了做樣子鬨事,並不想真的把自家兒子的棺木從墳裡抬出來,破壞風水和氣運……
傅九衢看向堂上陳舊而**的棺木,沉聲問:
「那這一副棺木,你們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苟從學看著他的侄兒,那漢子幾乎把頭垂到胸前。
「在墳塚那邊挖,挖出來的……」
傅九衢看著空蕩蕩的棺材,「誰的?屍身去了何處?」
「不,不知道,小人就是派人隨便挖的……」
「一派胡言!」傅九衢再拍驚堂木,「看來不把你們一個個的下獄審問,是不會老實交代了!來人——」
不等他聲音落下,苟家人便齊刷刷跪了。
他們不肯挖自家人的墳,可新棺木和墳塚裡啟出來的舊棺木肯定大為不同,一眼就會被人識穿。
所以,他們想到了苟老爺當年為了給重病臥床的兒子「祈福」,做的那一樁「行善積德」的事情——
那一年,揚州城焰火焚爆案死了外鄉來的一家三口,原籍不詳又沒有家人,苟大善人便買了三具棺材,為他們收屍下葬,就葬在苟家墳場不遠的鬆樹崗。
至於為什麼棺木裡空無一人,他們也說不清……
最後,還是苟從學抖抖索索地冒出一句。
「鬆樹崗那地方陰氣重……難不成是,是鬨了鬼?」
一出鬨劇,最後以鬼故事收場,誰也沒有料到。
更沒有料到的是,繞來繞去竟又扯到了慶曆七年的焰火焚爆案。
傅九衢冷冷掃一遍堂上這群人。
分辨不出哪個是人哪個是鬼,索性一問到底。
「當年是何人負責殮屍安葬?」
苟從學拖著受傷的身子拜下去,結結巴巴地道:「是甄記棺材鋪的甄板才。小老兒並沒有親眼見到那枉死的一家三口,隻是派人使了一百兩銀子給甄板才,讓他在鋪子裡挑三口上好的棺木,將人下葬了便是……」
這時,天色早已亮開,大堂外麵圍了不少聽審的百姓。
傅九衢高坐堂上,決定當場揭曉棺木無人的謎底,讓人去傳來甄記棺材鋪的甄克恭。
這個甄克恭正是租文津橋的店鋪給辛夷開店的那位甄板才。
甄家祖祖輩輩都是做棺材的,對自家的棺材了如指掌。因此,儘管那一副棺材板已經在地下深埋八年,甄板才隻是上前打量一番,就認了出來。
「知州大人,這確實是,是我家的棺材。」
傅九衢問:「你可確定?」
甄板才低著頭,「確,確定。」
傅九衢輕輕一笑,「好,那我來問你。這棺材裡為何不見屍骨?」
甄板才上堂的時候,那苟從學一家子已經被衙役帶到了後堂等待,按說甄板才對事情的經過並不那麼清楚……
不料,傅九衢一問,他就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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