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豔一行四人走在街道上,不遠處圍滿了人,因為離碼頭較近,有的人還牽著牲口馬匹,裡三層外三層把一間不大的鋪子堵了起來,裡麵時不時還傳來各種爭吵辱罵的聲音。
江豔雜亂的眉頭微微緊蹙,牌匾上回春堂三個大字她還是認識的,她本就是想去醫館買點燉湯的藥材,但這小醫館明顯是遇到醫鬨了,她正琢磨著要不要直接繞過去。
“娘……”林風看著紛雜吵鬨的人群,有些怯懦,他不喜歡人多地方,也不喜歡離開家,可林北去私塾了,他害怕一個人,所以娘去哪裡他就去哪裡。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地上還躺著個小孩,看著好像上吐下瀉,怕是挺不過去了。”裡正仰著脖子往裡看,一邊看一邊實時轉播給江豔他們聽。
江豔沒多大興趣,醫鬨她見過不少,有些是醫方的問題,有些是家屬的問題,總歸很難善了,不了解真實的情況,不好去直接定奪,所以她也不想多管閒事。
牽著林風,江豔準備繞過去,側頭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劍眉如畫,長發如墨,一張絕色驚鴻的俊臉晃入視線,赫然就是見過一麵的無名書肆的掌櫃。
不怪江豔記憶深刻,這喬掌櫃是她來這裡見過最俊朗的男人,雖然瘸了一條腿,但依舊風采卓然,那張臉實在讓人過目不忘,每次看到都會被驚豔到。
既然是熟人,江豔不免多了幾分好奇,這喬掌櫃不是開書肆的麼?怎麼現在跑到縣城當大夫來了,而且還遇到了醫鬨,腦海裡想著,江豔的腳步已經擠到了人群中。
“死瘸子!你當什麼大夫,你還不如去小倌裡賣娼!”
“來霍霍我兒做什麼!”
“你說的太過分了你……”
回春堂大門口,喬樂穿著一身簡樸至極的素色青衣,高束的馬尾也帶著幾分焦急和淩亂,臉上的表情隱忍晦暗,因為被人指著鼻子辱罵,白皙的皮膚都透著羞憤的紅,隻是他修養過好,冷著臉半句臟話也罵不出來。
指著他罵的口沫橫飛的一對夫妻,男的一身短打模樣普通,是個莊稼粗漢,那架勢恨不得要上去揪著喬樂打一頓,卻被回春堂的幾個學徒死死攔住,女的也是一身粗布,是個黑瘦的農家婦,跪蹲在地上抱著個孩子,哭的聲嘶力竭,眼睛紅腫的嚇人,兩個都是衣衫淩亂,蓬頭垢麵。
她懷裡的孩子奄奄一息,臉色發青唇色發白,緊閉著雙眼,若非時不時抽搐作嘔吐狀,江豔都要以為孩子已經嗝屁了。
江豔不是醫生,也不會醫術,但是也大概猜到這孩子估計是犯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