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嘔吐、反酸、噯氣這都是這孩子現在的症狀,她又仔細看了看這對夫妻,同樣麵容憔悴,瘦的五官脫相,罵人雖然難聽,但聲音算不上多洪亮,甚至給人明顯的虛弱感,一看就是許久就沒飽腹過,而且他們帶著行囊,一雙鞋滿是破爛泥濘,咋一看,在這繁華的縣城,就像難民一樣……難民。
看到臉色越發慘白的喬樂,江豔不在想其他,斂住心神,繞過幾人走到夫人的身邊:“大姐,這孩子是不是這段時間沒怎麼吃東西,今天突然吃了比較油腥的東西?平日是不是經常犯惡心,偶爾會嘔吐,肚子上這裡是不是經常疼痛?”
“你誰啊你!彆來搗亂!”那婦人還沒說話,一個老頭就推開了江豔,煩躁的趕她去一邊,然後對著那哭腫眼的夫人大嗬道:“你這潑婦,我回春堂壓根就沒有接待過你!今日送你兒來看病,我們醫館怎麼沒記錄?”
夫人眼淚流的更多了,一滴滴落在孩童的胸口處,哪裡已經潤濕了一小片:“是他!你問他就知道了,他給我兒看的病。”
那夫人眼神有些複雜,但更多的是絕望痛苦,喬樂同樣一臉複雜,這對夫妻是逃荒的難民,今年秋收還沒到地裡的莊稼就枯完了,為了活命一村子人都逃難去了,他們的孩子生病沒有錢醫治,回春堂不接,那孩子看著奄奄一息,就剩下一口氣,他實在於心不忍,就私下開了些藥,誰知道現在更嚴重了,他開的藥明明沒問題的……
可事實就在眼前,他百口莫辯,說再多也說不清楚。
“你休要撒謊,喬樂來我們醫館才幾天,他還沒有能診治病人的權利,怎麼可能給你開藥!”
“你訛人也打聽清楚,他現在還隻是個掛名的大夫,除了配藥一概不就診。”
穿著褐衣長袍的老頭氣的跳腳,語氣可謂是尖酸刻薄,但字字堅定,拔高的聲線落在圍觀的每個耳裡,叫人不得不信。
“我回春堂在縣裡不是一天兩天,開鋪到如今也有十來年,來鬨事的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但那次討著好了?你們還真把我回春堂當什麼軟柿子捏了!”
老頭語氣凶惡的很,周圍的人聽得咋咋稱讚,他們大多都是時常來往街道的百姓,對回春堂算的上熟悉,這縣裡一共就三家醫館,所以大多數人基本都是進過這間醫館的,一時間周圍人都開始嘲諷並辱罵這對夫妻,都認為他們是在訛人碰瓷。
大家夥一時間吵得不可開交,那莊稼漢急的又開始掙紮著去打喬樂,一時間亂做一團,喬樂也不敢還手,拖著殘廢的腿,任由他人拉扯,哭的聲竭的婦人也奮力和老頭撞到一起,從始至終,在地上喘的奄奄一息的男孩都沒有人關注過。
江豔借著這個空檔,抱起小孩,更清楚直觀的看到這孩子淒慘的模樣,令她意外的是,這孩子還長了不少痘瘡,但數量不多,還是小片紅色的塊狀麵積,很像她記憶裡的天花,不過原身小時候得過天花,所以她不擔心會被傳染,但其他人不同,尤其是小孩子。
“吳大哥,你帶小五裡遠點,這孩子好像得了天花,為避免傳染,你們都走遠一些!”江豔語氣嚴肅,清冷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不大的聲音傳到了近處的那些人耳裡,就像一塊巨石落入水中,泛起的不是漣漪,而是巨大的水花!驚的周圍的一群人滿臉驚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