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看見黎梟喉結滾動了下。
他咽下去了。
沉舟不知所措地盯著他,嘴巴因驚訝而微微張開。
反應過來後他催促道:“這麼臟,你怎麼能……快去刷牙。”
“不臟。”黎梟嗓音發啞,低頭和他對視,深邃的眼廓充滿了飽餐後的滿足,他低聲道:“你幫我刷。”
沉舟呆呆地看著他:“怎麼幫?”
然後他就看見黎梟吻了下來:“這樣……”
……
一吻結束後,沉舟都快不會呼吸了。
黎梟將腦袋埋在小男友的脖子裡,笑了笑:“舟舟你好香。”
沉舟臉上的顏色加深了一個色號。
黎梟問:“你以前自己弄過嗎?”
“沒……沒有。”
雄性天然的占有欲讓黎梟滿足感爆棚。
“那你也是第一次……”最後一個字他悄悄說的。
本來是想逗逗小男友,卻沒想到沉舟可疑地沉默了。
黎梟好奇心上來了。
他故意在他耳邊,將嗓音壓地低低的:“嗯?”
沉舟一個倔強青銅哪能鬥的過王者段位的老畜生,投降了。
“以,以前在夢裡有過。”
“夢到什麼了?”
沉舟聲音小的不得了,但黎梟還是聽清楚了。
沉舟說:“夢到了你。”
“那個時候你不理我,我想你想得不行,然後就夢到了。”
早晨醒來時發現褲子濕了,不敢說,心口又慌亂,又後遺症般殘留著一絲苦澀的甜蜜。
沉舟露出一個幸福的笑來:“夢到了你好幾次,雖然不是每次都……但那時候對我來說,沒有比那更幸福的事情了。”
黎梟感覺心臟像被一隻手抓緊了,狠狠蹂|躪著。
他真不是個東西。
將小男友往懷裡重新帶了帶,結實的手臂緊緊圈著他,姿勢霸道又透露股小心翼翼的味道。
“以後不用做夢了。”黎梟說:“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我就在這。”
沉舟眸子亮晶晶的,害羞道:“讓我幫你吧。”
黎梟看著他。
沉舟聲音又小了下去:“你幫了我,我也想幫你。”
黎梟露出一個痞笑來:“你知道怎麼幫嗎?”
沉舟誠實地搖搖頭。
然後他的手被男朋友握住往下探去,聽他說:“我教你。”
……
事後,黎梟從行李箱拿出濕紙巾,將沉舟的手指一根一根仔細擦著。
沉舟期間時不時偷看認真不已的男朋友,覺得自己的手有點抽筋。
身為男孩子,就算是靦腆如他,也情不自禁比較了一下。
然後發現完全比不過。
擦完兩人的手指,黎梟將垃圾扔進角落裡藏著的垃圾袋裡,關掉電筒光,光線重歸黑暗。
被窩裡很暖和,還有兩人殘留的味道交織在一起,混合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困意再次襲來,他重新將男友捆在懷裡。
“舟舟。”黎梟的聲音困頓不已,像夢囈般喃喃喊了一聲。
沉舟乖乖環住他的腰,等了一會兒,卻沒等到下文,額頭輕輕抵了幾下他的鼻尖,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他將被子往上拉了幾分,悄悄窩進男生的懷裡,悄聲道:“晚安,黎梟。”
-
黎梟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他盯著頭頂的架子床蚊帳,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身在何處。
外麵傳來小聲的交談聲,還有忙著生活的嘈雜聲,神智漸漸清明。
他第一件事,是看向角落,那裡的垃圾袋已經不見了。
黎梟捂著眼,忍不住回味了幾分鐘,直到感覺不對勁才勉強收住了。
行李箱在屋內牆角規矩立著,上麵的泥已經被清理乾淨,露出原本純銀色。
今天太陽很好,一出門全身就罩在暖陽中。
沉舟正穿著乾活的罩衣,站在院壩邊水泥砌成的洗衣台上,仔細洗衣服。
黎梟拿著自帶的牙刷和杯子,站著看了一會兒,想,他的舟舟好能乾。
沉舟回身舀水的時候看見他站在門口,目光一下亮了起來,然後又繃住了。
黎梟知道他是害羞。
劉秀本來蹲在一旁削蘿卜皮,順著看過來,笑道:“小黎醒了,飯在鍋裡熱著,我去給你端。”
“謝謝阿姨,我自己來就好。”
沉舟走過來,給他接水刷牙洗臉,他們用的是自家鑿的井水,入口有點甜,黎梟稀奇的挑了下眉。
早飯是紅薯稀飯,平常是配鹹菜,劉秀還特意給他炒了個蛋。
“咱媽對我真好。”
沉舟愣了下,而後微紅著臉:“嗯,嗯。”
“你吃了嗎?”
“我吃過了。
黎梟看了眼洗衣台,說:“我的換的衣服?”
“嗯。”沉舟說:“上麵泥太多了,隻能慢慢洗。”
“難洗嗎?”
“還好,泡了一會兒了……”沉舟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你的衣服是不是隻能乾洗,不能水洗啊?”
黎梟喝了一口粥,說:“老婆說能怎麼洗就能怎麼洗,聽老婆的。”
沉舟臉徹底紅了。
吃完早飯,黎梟自告奮勇要幫忙乾活,他將沉舟推到屋簷下的椅子上坐好,躊躇滿誌:“看你老……”
劉秀看了過來。
沉舟嚇得臉色立馬就變了。
“……看你老大哥的能耐。”黎梟說完,還朝沉舟眨眨眼。
沉舟無奈又好笑。
黎梟站在洗衣台前,學的倒是有模有樣,卻半天都搓不乾淨一件衣服,眉頭皺的死緊,盯著滿池的衣服一臉肅穆。
沉舟看不下去,還是自己洗了,讓他在旁邊幫忙清衣服。
洗完衣服剛好碰到沉勇扛著一根樹回來,知道這是要劈柴後,黎梟覺得自己有活乾了。
洗衣服不行,乾點力氣活還是可的,畢竟常年的鍛煉也不是白廢的。
大佬精神奕奕,準備在未來嶽父麵前好好表現一把,然後一根柴沒劈開不說,還差點沒把斧子甩飛了。
沉舟在一旁舉著手機給他錄像,笑的不行。
下午的時候,沉勇準備捉幾隻自家養的雞鴨鵝,今天殺好,明天除夕吃。
黎梟平常打架也沒少捉人,他雖然洗衣不行,劈柴不行,但是捉鴨子,他覺得自己完全OK。
自信,膨脹。
鴨和鵝關在屋後圈養的露天地裡,隻在角落搭了一個棚,地裡被家禽踩的泥濘不已,一不注意就要打滑。
沉舟看著黎梟穿著那雙他叫不出牌子的新鞋子,毫無包袱地跟著沉勇走進籬笆圍著的地裡,兩人強強聯手的效果是有的,很快就抓住了一隻鴨。
終於有了戰績的大佬得意洋洋,站在地裡還不肯走,甚至還對著對麵衝自己伸脖子展翅的大白鵝道:“抱歉,你兄弟我們先帶走了。”
像個傻子。
這頭沉舟剛幫沉勇把鴨子綁上,回頭就看見黎梟在那挑釁,大白鵝脖子已經繃成了一條直線,頓時嚇得臉都白了,大喊:“黎梟快跑!”
大佬:?
大白鵝邁著每秒四十邁的速度朝前進攻了。
沉舟:“它來了!它來了!”
大佬:??
大白鵝已經逼近。
沉舟急得都快跳起來了:“它來叼你了,很痛的!”
話剛落音,大佬就感覺褲腿一緊,小腿肚緊接著一痛——操,他真被鵝叼了!
不是,這不就是隻鵝嗎?
還會叼人??
你是穿了天鵝皮膚的小喬嗎???
從未經過這種場麵的大佬傻了,一陣手忙腳亂,滿地瞎躥,大白鵝銜的緊,踢又踢不開打又打不走,隻有小腿處的肉越來越疼。
操,這小喬開掛了吧!!!
屋後的地裡,空氣回響著黎梟的“操”,和沉舟的驚呼“黎梟!”
最後還是沉舟拿了根竹竿子,使勁將鵝趕走了,才救下了被農村生活毒打的大佬。
大白鵝躲在角落裡,一邊展開翅膀一邊衝外麵“嘎啊——嘎啊——”地叫。
黎梟仿佛從那小小的豆豆眼中看見了鄙視。
太侮辱人了!
正彎腰檢查小腿傷口的大佬“謔”地一下站直了身體,撿起旁邊的朽木棍就準備衝出去,沉舟差點沒拉住。
“今天你野爹必須教你做人!!!”
大白鵝:“嘎啊——嘎啊——”
黎梟:“來就來啊!!!”
沉舟:“……”
沒救了。
沉舟已經完全不想管了,任由一人一鵝激情對戰。
野爹最終沒能教小喬做人。
因為小喬也沒能逃出毒手,被抓住了。
遠道而來的客人遭受了這樣的待遇怎麼得了呢?
晚飯的時候,桌上多了一盆紅燒鵝肉。
沒想到下午還見麵的好兄弟竟然就成了一盤菜。
黎梟目光泛紅。
然後含淚吃了三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