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暉在圖書館裡找書,長發從耳邊掉了下來,自己個子又不夠高,踮著腳過去拿其實就是自己犯懶,在多走兩步旁邊就有梯子,外麵的光打進來照射在地上然後發射到書角上臉上,圓圓斑斑的最新章節。
想空出手去弄頭發,結果手裡的書照著腳麵就直接砸了下去,向暉隻恨不得伸出腳狠狠將落地的書踹開,總是這麼不順,做什麼都是不順。
要低身的時候倒是有被人搶先了一步,那人蹲在地上,半蹲著把書拍拍然後起身送到向暉的麵前,似乎沒有料到會看到這麼一張猙獰的小臉。
沒錯,猙獰。
向暉早上起床氣就不順,這口氣到現在還沒有發泄出去,憋在心裡上不上下不下的,能把她給惹成這樣的就隻有唐騰那個死不要臉的,不想還好,司機送她來學校,車子半路壞了,明晃晃的上課她遲到,向暉就不願意做那個特殊的人,結果今天就搞了一把特殊,坐下身的時候也沒有看見,不知道人家是故意針對她還是怎麼樣的,等起身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了,椅子上有水跡,她沒有辦法馬上離開大教室,自己坐了半天好不容易等那印子消下去一點,來到圖書館想借兩本書,她就不信自己學不聰明,是個人都是學出來的,唐騰難道就彆彆人腦子裡多點什麼?不過就是出身好了一點而已,向暉不服。
結果這書又來惹她,要不是這人幫著她撿起來這書,向暉的腳就已經踩上去了,她還想把手裡的書都砸上去呢,那臉色能好就怪了。
那人笑的挺有意思的,挑挑眉。
“謝謝。”
向暉接過書,昨天才做的指甲,那個紅色的指尖碰觸到了對方的手指一下,她轉身就離開了,那人聞著好像空氣裡有淡淡的甜氣,不知道是什麼發出的味道,應該不是香水的,他對香水的味道很是敏感。
向暉在外麵吃完回來的,拎回來一個袋子扔在樓下就沒拿上去,倒是唐騰回來換衣服,就偶然看了那麼一眼,用一根手指給挑了上去,推開門扔到床上,那邊開始換衣服。
“跟我出去一趟。”
這種場合到現在向暉已經極其的淡定了,她所充當的不過就是一個花瓶的角色,自己不需要做任何的舉動,隻是麵帶微笑這樣就夠了,中間不知道哪裡蹦出來一個女人,用大家的話說很漂亮很有品味,很清純。
清純?
向暉擰著自己膏體的唇膏對著鏡子一下一下的塗著,然後抿著唇,身邊站著那位據說很純的女孩兒,頭發都偏在一側,皮膚很好,眼睛大大的,就是這睫毛有點假了,跟兩把小扇子似的,向暉承認自己就是生氣嫉妒,憑什麼那麼好的詞就都用人家的身上了?輪到自己就剩下不堪了,她現在就是抱著一個念頭,恨不得所有人都跟自己似的,遇到變態大家就都淡定了TXT下載。
那女孩兒轉過臉對向暉笑笑,對向暉的注視似乎也沒有生氣,很有禮貌,並沒有補妝,洗了手就離開了,空氣裡留下一股子的香氣,不巧的很,向暉最恨的就是香水的味道,哪怕多貴的香水對於她來說都是一樣的,就是毒藥。
唐騰今天似乎就特彆高興,等著向暉走回來,看著她的表情站在她邊上道:“在洗手間遇上美女了?”
向暉就知道他肯定是要招自己的,難怪他突突然的就說什麼清純不清純的,合著這話就是送給自己的,向暉拍拍手,她清純的時候比誰都純,可惜清純有個屁用,她現在心裡的小宇宙就隱隱要爆發了,看誰就是不順眼,覺得唐騰隱約就是要刺激自己發火一樣。
心裡念叨著,這個變態。
“你看看人家,在看看你……”唐騰蹙著眉頭,那邊手倒是沒閒著,順著向暉的後背動來動去的。
向暉搞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他是要轉移目標還是要怎麼樣?他如果想,自己也攔不住,她壓根也沒想攔著,可是心裡有團火再燒,自己還什麼都沒有開始呢,他注意力就跑了?
向暉推了唐騰一下,唐騰側臉看著她,向暉動了一下,腳下就很拙劣地照著他的胸口就撞了過去,用自己的兩端惡狠狠地撞了上去,其實她也疼。
“你看你,站都站不好。”唐騰眯著眼睛倒是滿臉柔情蜜意的把向暉給扶好了,大手繼續揩油。
“生氣了?”貼在耳邊說話的那廝就是故意的,你看笑的那麼的邪惡。
向暉看著那邊那個清純的跟在一個男人的身後,在心裡冷哼了一聲,貼在唐騰的耳邊:“比清純我是一定比不過她的,不過我跟她比的不是清純,是彆的,她不如我。”輕輕地說道。
唐騰來了興趣了,手掌攥著她的,手指在她的手心裡做著很是下流的動作,向暉笑了,嬌嬌地歪著頭:“我跟她比的是風騷……”
向暉自己先離開了,說是想出去透透氣,這邊唐騰笑的莫名其妙,馬屁王看過來,以為有什麼不妥,倒是唐騰拿著拇指摩挲著自己的雙唇,有那麼一點的意思。
向暉在努力向上,有什麼不懂的問題有時候也問唐騰,尋他高興的時候,課本上的東西唐騰不見得都懂,兩個地方兩種教育他總是看不起向暉學的,認為你就是在優秀,你還不是畢業了之後送過去給人打工,你一輩子都越不過我,向暉心裡就不憤這個,我做一天長工,我不會做一輩子長工的,不信我們就走著瞧。
他也有解釋不通的,向暉又是一個笨蛋,你牽扯到真的上麵她搞不明白,往往給唐騰氣的半死,最後還會被她給抱怨。
向暉嘟著嘴,好半天詫異的看著唐騰,這樣就講完了?他說了跟沒說的分彆在哪裡?
唐騰一開始糊弄向暉就特彆好騙她,隨便說兩句,說的高深一點,你聽不明白那就是你笨,但是現在這個小狐狸精成精了,追著就沒完沒了的問,他是真的鬨不明白那是什麼玩意,自然不能推說自己不懂,那樣多丟麵子,咬著牙儘量講給她聽,這人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假的,他講她還反駁,唐仍的眉頭擰的眼看都能打結了,很是不爽。
“趕緊睡覺,還問什麼,你這麼笨的腦子還學什麼。”
向暉睜著雙眼,他還沒講明白呢,哪裡有給人講解還不許人家發問的?
躺在床上,那邊唐騰看著她就來氣,她就是故意的,一條腿踹過去。
“你去客房睡,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人,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向暉揉著屁股起身,有病。
第二天回來唐騰帶回來一個人,那人看著斯斯文文的推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操著自己不熟練的普通話,那舌頭就一直沒有弄直,這是唐騰他們公司一個不怎麼太優秀的工作人員,嘴皮子功夫最溜,他自然不會把優秀都領家裡來,這樣的應付向暉也就夠了。
唐騰坐在樓下看著報紙,立著耳朵就聽著,他就等著向暉在問一些七七八八的問題,唐騰心裡就覺得向暉瓜燥的可以,問那麼多有用嗎?難怪你的成績是那麼的爛。
向暉倒是真被那個人給折服了,主要這人嘴皮子功夫太溜了,就好像沒有他不知道的,上學的時候偏巧就是那個死讀書的,哪怕學習的不是一種文化,到了手裡一看自然就有分曉,向暉辯不過人家自然就俯首稱臣了,那邊唐騰把手裡的報紙照著茶幾上一摔,踩著拖鞋就上樓了。
講解的那人這才發現自己好像炫耀的有些過頭了,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樓上,主要你知道的,他很鬱悶,他心中有丘壑啊,什麼都有,奈何就是得不到機會,在公司裡想要往上爬太難,特意申請的調動過來就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個機會,可惜這個機會到現在也沒有得到,他是滿肚子的牢騷找不到發泄的地方,正好撞上向暉了,向暉的眼睛就跟懵懂的小鹿一樣,越是說,自己心裡越是痛快,什麼能行不能行的先說了算,被人崇拜的感覺真是好啊。
向暉上了樓,才進門就被人扯了一下,手腕都扭了,一陣發麻,就瞪著圓碌碌的眼睛看著他。
“乾什麼?你弄疼我了。”
你弄疼我了,唐騰心裡暗暗罵了一聲,我弄沒弄疼你,你都是這個話,我可憐你,你倒是跟樓下的那個人聊的挺歡的,你知道他為什麼乾到現在仍舊乾不上來?因為他就長了一個死腦子,因為他就隻會死讀書而已,拿再多的A也沒用,廢材就是廢材。
唐騰攔腰把向暉抱起來,她有些不舒服本身感冒就沒好利索呢,身體有些不適,推了他一下,被他放在床上閉著眼睛要睜不睜的,她討厭遊弋在自己身上的那雙手,但是她不能反抗,因為反抗沒用。
唐騰的拇指摩挲著她的唇邊,按了進去,向暉用自己的牙齒跟舌頭往外推,他悶聲笑著:“你就跟一個小呆瓜一樣。”
向暉鴿子一般的小胸脯被他捏在手心裡,反複的揉擰,向暉喘著小氣兒哼哼哈哈的,就是不滿意,本來以為這個禽獸是肯定不會停手的,結果那人隻是拍拍她的臉,冷硬的說了一聲,睡覺。
*
唐續這是晃悠回國了,他爸在到處找他,陳琪琪是知道兒子回來了,之前不是被丈夫撞到過嘛,但是沒抓住就可以說丈夫看錯了,是彆人呢,約了兒子在外麵見麵,對這個兒子陳琪琪真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唐續無疑是聰明的,可是聰明卻不放在正的地方,每天跟那些畫糾纏個不清,就是這性子,誰也拴不住,好不容易指著他跟詠詩訂婚了,滿心以為詠詩能拴住他,結果訂婚之後還是這個樣子。
唐續沒有一些藝術家的頹廢,收拾得很是乾淨,修長的手指略顯偏白的雙手,講杯子放回去看著自己母親。
“你還知道出現啊,你爸爸之前是不是有看到過你?回來就回來了,還偏偏被抓住了。”陳琪琪哪裡是在訓斥兒子,她是述說自己的不滿,這麼一點小事兒他都做不好,抬著眼看著自己肚皮裡生出來的這個:“有沒有去見過詠詩?”
唐續似乎對徐詠詩的名字很是不耐,陳琪琪知道兒子不喜歡詠詩那樣的,一時之間反倒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話。
所有人都看著詠詩好,偏唐續自己不傷心,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過了一會兒陳琪琪還是沒忍住說:“唐續啊,你們都已經訂婚了,以後也就這樣了,其實詠詩……”她還是想幫徐詠詩說話,詠詩真是一個非常好的孩子,這樣的孩子你再也找不到了。
唐續打斷母親的話,他們叫自己訂婚,自己也訂了,這樣不就行了?
他看了一眼母親道:“媽還是那麼漂亮,在我心裡永遠是最美的那一朵。”
陳琪琪被唐續氣的,前一秒因為他不肯合作自己氣的要死,後一秒聽著兒子的甜言蜜語又高興的半死。
“你聽媽媽的話,要不然你爸爸知道了,哎,唐騰結婚了。”
唐續好像來了興趣,把杯子再次端了起來送到自己的唇邊,明顯對著這個話題比對著徐詠詩的那個話題有興趣的多。
“什麼樣的女人?”
“一個上不來台麵不知道在哪裡扒出來的貨色。”
唐續擰著眉頭,他揚手,這邊起身,他不願意看見母親這樣的麵孔,陳琪琪見著兒子又要走,自己還沒說動他呢,就要來火,唐續倒是了解他媽,他要比陳琪琪高上一頭,滿嘴跟抹了蜜一樣:“我媽可是高貴的太太,那樣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從你的嘴巴裡說出來,親愛的媽媽我先走了,我會時時刻刻都想著你的。”說完就大步離開了。
陳琪琪小聲喊了一句:“你去看看詠詩,聽見沒有……”看著那邊有侍者過來,陳琪琪就沒有在說話。
徐詠詩家跟唐家進攻的不是一個方向,詠詩的爺爺可沒有唐老爺子那麼好的胃口,就一個老婆也不過就生了兒子,徐詠詩是家裡的獨生女,自然對著就是不同的。
家裡的傭人把桂花糖水放在一邊,詠詩的爺爺對著孫女招招手。
“趕緊吃。”
詠詩坐在爺爺的身邊,歪著頭,她一直都不太喜歡唐家的爺爺,不知道為什麼,打從心眼裡覺得膈應,其實多少人背後說唐家的閒話呢,能娶是福氣不過你有福氣也架不住這樣的用,女人多了孩子多了,就意味著紛爭多全文。
“我聽說唐續回來了?”
詠詩迎著自己爺爺的笑容,其實自己也是覺得無奈,勉強在爺爺麵前裝了一會兒,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間的門緊緊的關著,屋子中央擺了一幅畫,詠詩伸出手摸上去,唐續真的很有天分,極高的天分。
這是他們訂婚之前唐續為她畫的,徐詠詩高興的兩天沒有睡好。
*
向暉去美容院做全身按摩,躺在床上,看著好的皮膚背後需要付出很多才能換回來那一點點的閃亮,屬於彆人的手在自己的身體上滑動,向暉不是沒有試過在給大姐寫信,不過全部都石沉大海了,一封都沒有回來,寄回去的東西總是沒人接然後就原路返回來,這些向暉自然不會跟唐騰說,因為說了也不過就是自取其辱,唐騰等著自己的話,向暉都能想到。
回到家,唐騰有應酬據說要晚一些回來,向暉心思就是有些壓不住,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心思浮動的厲害,撐著心口。
“太太,你身體不舒服嗎?”
保姆看著向暉的手就沒有離開過胸口,還以為她是生病了。
“沒有,我就是心口有些發悶。”
沒有在下麵待著,怕保姆在多想,自己就坐在貴妃椅上看著外麵,好像有挺久沒有給海藍打電話了,一個電話過去,沒有人接,向暉掛上電話,奇怪的很,這段時間她也沒有來找自己,出事兒了?
應該不會吧,自己那麼勸過她的。
唐騰這一段就壓根沒有回來,向暉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也許是回去了也許是停留在某個清純的家中,這些自己也管不上,沒有他來打擾自己的生活更好,向暉大把的時間扔在了圖書館裡,因為不想回家,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家。
收東西的時候手裡的一本厚重的書掉了下去,就砸在了桌子上,發出咚地一聲,向暉地一張臉皮全部都燒紅了,她真不是故意的,前麵後麵的都回頭來看,然後挪開了視線。
往樓下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煩,煩躁的厲害,就像是感覺要出事兒,向暉知道第六感這個東西有多不靠譜,但是這已經兩天了,眼看著就要下最後一階台階腳下一空,整個人都飛了出去,下麵的人壓根就是沒有反應過來,看著天降的橫禍,自己伸手是去阻擋,他想把向暉給推開,結果向暉砸了下來。
“哎呦……”
向暉趕緊從人家身上爬起來,很是抱歉的看著被自己當成墊子的人:“同學,你有沒有怎麼樣?”
唐續眼鏡都被向暉給砸飛了,眼鏡模糊一片,他本身就是高度近視,又是隱形的,向暉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近視的,就看著唐續伸著手在地上摸著,他覺得今天自己真是倒黴死了,出門沒有查看黃曆,這個女的平時到底吃了多少啊?這麼沉?
怎麼沒把自己給砸死呢?
“怎麼樣,你叫我砸砸看。”
唐續的聲音有些怪,說話好像咬著舌頭,向暉強忍著燥意把人給拉了起來,向暉倒是認出來了。
之前在漢堡店就曾經遇上過的那個,兩個漢堡放在一起吃的那個。
因為那次之後向暉就感染了這個習慣,吃饅頭之類的食物就一定要兩個放在一起掰,然後吃其中的一個,仿佛這樣才能吃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