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翻證件。”卓越說。
青岫打開原主的手包,警官證身份證倒是齊全,還有一串鑰匙,青岫將東西拿出來,一一擺在桌麵上。
先看身份證,原主叫做陸洋,家住……平野市某區某街道某小區。
……陸洋不是本市人,意味著他很可能在安和市租的房子住,就算買了房,身份證上的地址也是他原籍所在的地址,現住址仍是無從知曉。
卓越也在翻他的包,警官證,身份證,鑰匙,三個壓扁的空煙盒,幾張名片,一張是送液化氣的,一張是換紗窗的,一張是烤鴨店的,還有一張是專治男性陽X早X不X的。
“……我草。”
青岫頭一回聽見卓越爆粗口,微訝地看向他,卻見他正低頭看著自己下頭不可描述的部位,腦後那團熱鬨的亂發更加熱火朝天地乍了起來。
……什麼情況。青岫瞥見他手裡拿著張名片,定睛看了一下內容,然後不知道為什麼破天荒地不合時宜地莫名……有點兒想笑……
為了避免失態,青岫很快挪開目光,隨意掃向卓越從包裡掏出來的那堆東西,而後發現了他的那串鑰匙,伸手拿起來看了看,又看了看麵前桌上自己的那一串,最後看了眼辦公室的木門,道:“這兩個人大概是住在一起的。”
“……同居?”卓越表情有些古怪地看過來。
“……”這人是什麼奇怪的用詞。“我的意思是,這兩個人是同租一套房子的租客。”青岫覺得還是講清楚一點好。
“噢,因為兩人都有一把一樣的防盜門鑰匙。”卓越的腦子很快,並沒有受到那張名片的影響。
青岫偏開頭,抿了抿唇。
“那他倆大概是住在朝陽街上的某個小區裡。”卓越不再理會自己的生理問題,用手點點那幾張名片,“名片上的地址全是朝陽街,現在還在用液化氣的小區不算太多,在街上打聽一下應該很快就能打聽得到,不過,具體哪個單元樓門,可就沒法兒知道了。”
見青岫點了點頭,卓越朝著窗外看了一眼:“時間有點兒晚,我準備今晚就睡在這兒,你呢?”
青岫也不打算把時間耗在與案件無關的事情上。
兩個人達成了一致,卓越伸了個懶腰,然後邁步往外走:“我去方便一下。”
青岫懷疑他是想給他自己檢查一下。
轉頭看向旁邊的玻璃大窗,室內明亮的燈光將青岫的臉映在上麵,這是一張因疲勞和長時間熬夜而導致皮膚蒼白的臉,雖然年紀還輕,卻也已有了一種警務人員特有的硬朗和銳氣。
好在頭發留得不算長,再怎麼不修邊幅也不至於像卓越那樣整顆腦袋都像隻乍了毛的雞。
就是身上的味道不怎麼好聞,忙於工作的原因,可能已經好幾天沒功夫洗澡,所幸現在是秋季,不至於天天一身汗。
抻了抻外套,不小心抖摟出一股子煙味兒來。
陸洋也是個煙民?青岫在幾個兜裡摸了摸,果然摸出一包玉溪。
卓越推門進來,大概是在衛生間照過了鏡子,熱鬨的頭發終於安靜下來,被整齊地理在腦後,還洗過了臉,飄著一股子洗手液的味道。
“你去睡沙發。”他指了指牆根處擺著的一張臨時待客用的舊皮沙發,自己則拽過兩把椅子,一把用來坐,一把用來搭腿。
“你去睡。”青岫並不想成為總被謙讓的那一個,這會讓他懷疑自己在他的眼裡是不是個嬌氣且自私的矯情人。
卓越不為所動地已經把腿搭上了椅子,蓋上自己那件皮夾克後,懶洋洋地窩了個姿勢,笑了一聲:“小朋友,孔融讓梨的故事沒聽說過?你小,你得讓著我,聽話,過去睡。”
這是什麼歪理邪說。
青岫:“我並不想讓著倚老賣老的人。”
“那就對了,那還跟我讓沙發?趕緊過去睡。”卓越一點不急,兵來將擋,總有話說。
“……”青岫不想再跟他說話,反正也說不過他。
將桌上的東西收回手包裡,略略整理了一下桌麵,青岫就一手支頭地將肘架在桌上合起了眼睛。耳裡聽著卓越起身,走過去關了燈,黑暗透過眼皮籠罩過來,一直強行支撐著的疲憊身軀終於泄了力氣,青岫幾乎是在瞬間就陷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