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灰努力盯著牆麵看了很久:“說實話,這東西喚起了我的密集恐懼症,而且盯得久了,感覺這些點都像跳蚤一樣騰騰跳起來了,而且變得越來越多。”
“我是覺得看久了滿屏都是黑灰白的點兒點兒,特彆像我小時候兒電視上的黑白雪花屏。”小李揉了揉眼睛,認真說道。
阿珍聽了這話也不由道:“我也正想說呢,看久了眼就花了,然後這幅畫就變成黑白雪花屏了,就那種特彆老的沒信號的電視屏幕。”
青岫突然從心裡產生了一種沒來由的恐懼,他微微閉了會兒眼睛,然後睜開,發現畫麵恢複成原來的樣子,黑色和灰色的點依然像之前那樣呈塊狀分布著,而那個剛才被他發現的新出現的灰色小點還在那裡。
“真難受,眼前全是這種黑白雪花,而且好像耳朵邊也聽著那種呲啦呲啦的聲音了。”這次說話的是令狐。
青岫的眼睛也突然“花了”,又變成了非常原始的電視上才會出現的黑白雪花屏。
很快阿明和1064也加入了討論的行列,青岫再次睜開眼睛依然是黑白雪花,他看了看房間裡的其他景物,很正常,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我們先出去吧,趁著彆人還沒發現,先將這些回歸原位……”青岫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老九已經將那扇原先遮擋在這裡的木屏風拉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看來都想到了同樣的問題。
智億諾盯著屏幕,始終沒有說話。
一行九人暫時離開了盒屋,外麵的集市幾乎沒什麼行人了,有些攤販也在收攤,攤主們議論著一會兒去觀看新屋落成時應該帶些什麼樣的禮物。
“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這麼盛大。”阿珍有些不可思議,畢竟這不過就是搬個家啊。
大家一時也沒有方向,就隨著不遠處的人流向前湧去。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周圍根本就看不見屋子,咱們這一路上走過來,唯一的建築物大概就是咱們剛才離開的盒兒屋了吧。”小李感覺很納悶兒。
“小張,你說盒屋的時候能不能彆加兒化音啊?聽著跟個骨灰盒兒一樣。”大灰灰忍不住糾正。
令狐恰巧聽見了這句,糾正道:“他叫小李。”
聽到令狐主動搭話,大灰灰入心入肺地笑了:“抱歉啊,小李,你剛才說的這裡沒有建築物,那是因為這裡的人都不是睡在盒子……啊不……屋子裡的,咱們無名指的手指甲埋進土裡就能長出一間像房子似的花,咱們就可以睡進去。”
令狐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覺得不可思議。
小李不覺道:“聽起來就跟拇指姑娘那個童話差不多。”
大灰灰耐心解釋:“不是把我們的拇指剁下來放進花裡,是把我們無名指的指甲埋進土裡,會開出花來。”
令狐:你是對《拇指姑娘》有什麼誤解嗎。
小李:這說法比盒兒屋可恐怖多了。
這一大片空地越走越窄,前麵形成一條寬闊的大路,兩旁能看到茂盛的樹木。
很快大家就見到了傳說中的夜合花,墨綠色的葉子上麵頂著一朵巨大的含苞白花,裡麵的空間大概有將近6平米房間那麼大。
花朵的形狀非常美,花瓣裡麵透出朦朧的白光來,就好像花裡的房間正點著溫馨的燈光,等待著主人歸來。
大灰灰的神情有些向往:“真不敢相信這樣的童話世界就在自己眼前,這一切都太美了,比現實世界要美多了。”
小李忍不住打斷了他的幻想:“幻境不會一直這麼平靜的,如果咱們沒有在規定的時間裡做到‘圓滿離開’,咱們一定會死得很慘。”
“對,不要被這些表象迷惑,也不要被這裡的人們所迷惑,我以前經曆過一個世界,那裡的所有人都是騙子。”1064走快兩步,也加入了這幾人的交談,他的笑容裡依然帶著揶揄,“更令人諷刺的是,那個世界裡唯一的一句真話來自一個監獄裡的老詐騙犯。”
大灰灰和小李顯然都被1064所描述的世界震懾住了:“沃犒,那簡直太可怕了。”
1064一麵和大家談,一麵回過頭來招呼後麵的夥伴:“大家跟上點兒!”
走在後麵的隻有三人,一個是偏離了大家似乎在獨立思考著的智億諾;另外兩個是邊走邊說的青岫和老九。
1064看著他倆人的目光有些複雜,他看似不經意地同大灰灰說:“貝葉以前是不是和老九認識啊?”
“不會吧?”大灰灰不太相信這說法,“其實要不是咱們所有的結契者湊在一起,我根本就不敢相信貝葉也是個結契者,他外表太完美了。”
小李也點頭表示同意。
1064:“聽說外表美麗的淺發人,所蘊含的能力也更強。”
大灰灰點頭,不無羨慕地說:“難怪貝葉會有那麼高超的手藝,原來這和美貌一樣都是天生的啊!”
小李也不覺有幾分羨慕:“如果有這麼好的手藝,是不是就不用和人結成伴侶了?我是覺得,咱們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咱們不可能按照深色頭發和淺色頭發那樣去尋找配偶,咱們講究的是從本心出發……短短時間內和不了解的人成為伴侶,並且還要供養什麼的,我覺得挺彆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