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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次衝突裡,太宰治采取的是逃避現實戰術……而關於這一次,他的舉動稍微有些不同。
從那一夜起,太宰就沒有和澄再說過話,他開始刻意和澄保持距離,但這又實在不像是出於生氣,不滿,或是彆的什麼。
他不接觸澄,可要說太宰刻意空出的距離有多大,又未免有點可笑——這大概是,澄在廚房時他待在客廳,澄在客廳時他去陽台,當澄出門時,兩人最好間隔一至三名路人,但絕對不能跟丟,這樣的水平。
而要是澄看向他,他的眼睛裡會流露出明顯的掙紮,最後勉勉強強地彆開目光。
這不像是生氣吧?
這比較像太宰治自己遺棄了自己。
偏偏他又深深為此心碎,像每一隻棄犬,痛苦而不舍地徘徊在原地。
他們之間存在某種微妙地介於排斥和吸引之間的磁場,澄也無意用什麼激進的行為來將它變成斥力……她仍然做著自己的事,然後引力自然地驅使太宰安靜地停留在她周圍。
今天的澄在結束了甜品屋的工作以後,忽然產生了想四處逛逛的心情,太宰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
太宰治看見她去了海濱公園,廣場上有很多人在喂鴿子,她在那裡看了一會,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在熱鬨的地帶發現了許多街邊餐車,最後澄在可麗餅,冰淇淋和棉花糖車中選擇了棉花糖。
太宰治還看見她舉著棉花糖走到販賣氣球的布偶熊身邊,和它說了什麼,布偶熊點了點頭,然後澄就離開了,什麼都沒帶走。
他繼續跟上去,沿著她走過的軌跡。
經過布偶熊身邊時,太宰被攔了下來。那可笑的玩具熊拍了拍他的肩,遞給他一個氣球。
“是給我的嗎?”
他吃驚地問道,接著玩具熊指了指澄離開的方向。
“這樣啊……”
太宰治的心中存在一個被小心掩藏起來的扳機。
但是,川崎澄似乎每次都能準確地找到它,觸發它,然後子彈射進太宰治的心臟。
——“是她送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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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在海邊的長椅上坐下來,不久後,她看見一個氣球漂浮在自己頭頂,太宰治坐在了背靠著她的另一把長椅上。
“今天的天氣還不錯,海浪的聲音很動聽。”
她說。
“是的。”
背對著她的男人回答道。
“你能看見白色的海鳥嗎?它們也很美。”
“不能,因為我背對著你。”
“那麼……”澄問道,“你想坐到我身邊來嗎?”
“對不起,我想大概不行。我沒有勇氣看著你的臉對你說出接下來的話。”
“太宰……”
“阿澄。”
太宰治說。
“這一生,我都不會擁有這樣的勇氣了。”
他鬆開了手,讓氣球飛向天空,太宰治抬頭看氣球遠去的影子,眼睛被陽光灼痛,幾乎要流下眼淚。
——“澄,請和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