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休息日, 澄久違地沒有遵循自己往日的作息規律。
一直到太陽照進房間,她才漸漸醒轉, 澄推開被子惺忪地坐起來, 揉了揉眼睛。
不管怎樣,昨天倒是一夜無夢, 這不免讓她在剛醒來的時候陷入了一小段時間的空白, 當過渡間隙緩緩過去, 澄逐漸和現實接軌,然後想起了昨天……
“不好了。”她頭疼地扶著額角,“我都乾了些什麼啊……”
她的確是很不擅長飲酒,對於昨天的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了, 隻想得起來在回來的路上, 似乎在相澤的麵前哭了出來。
再怎麼沒有抵抗力, 那杯香檳的酒精也早就被人體代謝完畢,絕不至於再給她造成什麼宿醉後遺症。而事實上,現在澄的苦惱程度和嚴重宿醉也相差無幾了。
“不知道相澤老師會不會很生氣……”
總之先去道個歉吧。
這麼想著, 她連忙起身洗漱, 把自己打理清爽以後, 試探性地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在起初的幾十秒內,沒有人回應。
澄開始猶豫是繼續敲門還是換個時間再來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啊,是川崎啊。”
休息日的相澤簡單地穿著黑色v領襯衣, 看到敲門的人是澄, 好像沒有怎麼感到驚訝。
“今天感覺還好嗎?”
“關於這個。”澄露出帶著歉意的笑容, “昨天給你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有說了什麼失禮的話嗎?”
“你已經不記得了嗎……”相澤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沒什麼,請彆在意。”
“可是……”
“川崎,大家都是社會人,在工作中不知不覺積累起壓力也是很正常的事。”他說,“無論如何,宣泄出來比壓在心底要好一些,所以,忘了它吧。”
看到相澤和過去沒什麼區彆的態度,澄稍微安心了一點,她思考了一會,提出了一個建議。
“這樣吧,相澤老師,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下周讓我邀請你吃頓飯吧。”
“雖然我並不覺得有必要……”
澄堅決地說道:“有必要的。”
“那好吧。”
相澤說。
“這次還喝酒嗎?”
“隻有這一點請允許我謝絕。”
澄斬釘截鐵的態度讓相澤很淡地笑了起來,就在這時,細幼的貓叫聲響起,兩人同時低下頭去,一隻淺薑黃色的小貓從相澤的腳邊鑽出來,正睜著圓眼睛打量著澄。
“這是……?”
“上次暴風雨帶回來的小貓,有一隻怎麼也趕不走。”
相澤麵無表情地盯著蹭著自己褲腿的小東西,最終還是忍不住鬆動了神情,彎腰把它抱了起來。
小貓咪嗚咪嗚地,伸出粉粉的肉墊去拍相澤的鎖骨。
“沒辦法,隻好養起來了,今天正打算帶它去做健康檢查。”
“這可不妙啊,相澤老師。”澄慢慢地說,“這麼一來,豈不就可愛濃度double了嗎?”
“喂,川崎——”
“開玩笑,開玩笑而已。”
看到對方笑彎了眉眼,相澤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對了,我還沒給它起名字,川崎有想法嗎?”
澄露出思索的表情。
“那就叫消太?”
“川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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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的惡作劇理所當然地沒能得逞,最後相澤的小貓正式定名為“金平糖”,對此川崎澄覺得稍微有點兒遺憾。
因為要帶小貓去寵物醫院,相澤很快和澄道了彆,澄想了想,索性推翻了之前的周末計劃,打算帶幾本書去常去的咖啡店消磨時間。
推開咖啡店的門,澄又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那個有過兩麵之緣的男孩子。她自然地走到那少年身邊坐下,對方今天看起來倒是沒有那麼陰沉,大概是因為他正忙著打遊戲。
澄看到他已經戴起了自己送給他的手套。
死柄木弔沒有立刻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等他注意到光潔的桌麵映出兩個影子時,澄已經來了有一會了。死柄木抬起頭,在看到她的刹那,手指不自覺地一顫,搖杆倏然移位,連擊斷開,屏幕上的角色被敵人一刀砍翻,接著血淋淋的“game over”字樣浮現出來。
“可惡……”死柄木咬牙切齒地說道,“都是你的錯。”
“我一直都很安靜哦,這是缺乏根據的指控。”
澄態度如常地回答。
“還有,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不——”
“啊,在此之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澄打斷了他的話,“手套還合適嗎?”
死柄木像是剛剛才猛然想起這件事,第一反應便是去脫手套,但看到澄笑吟吟的眼睛,意識到了自己是在掩耳盜鈴,不禁變得更羞惱了一點。
“隻是打遊戲的時候很方便而已,我並沒有喜歡這種東西!”
“好的,好的,我明白。”
澄從包裡取出那本已經看了很多遍的《個性社會發展史》。
“你真的有明白嗎,不要自作多情了!”
“我懂,我沒有想太多哦。”
“你——”
發現澄翻開書讀了起來,儼然已經打算紮根在這裡的死柄木弔一下語塞,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感到了無力,最後自暴自棄地嘟囔了一句。
“算了,隨便你吧。”
他重新撿起遊戲機,打開了新的一局,抬頭瞪向坐在對麵的女性。
“絕對不要乾擾我,懂了嗎!”
澄又翻了一頁,和氣急敗壞的少年形成了鮮明對比。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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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悄無聲息而平緩地流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