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你快跑!”
思緒什麼的都在電光火石之間閃過。
在見到夏油傑的一瞬間,我就拚儘全力推了一把身邊的真人。
同時,我順勢死死地隔著袈裟,抱住了夏油傑的腿在內心祈禱,這樣做多少能起到一點拖延的作用。
讓真人能逃走也好……誒?
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想要救真人呢?
當初看漫畫,明明是想讓他早點死的啊。
“修治,怎麼回事?”
真人站在那裡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似乎還沒意識到現在是什麼狀況。
“你快跑,這家夥是……”
來不及細想,我的嘴先於身體對真人發出了讓他快跑的指令。
甚至不惜用掉一個咒縛。
然而,現在跑已經來不及了。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儘祓禊。”
——這是夏油念起的放【帳】的咒語。
這下完了。
隻要我和真人被帳罩住,基本就會成為擦完嘔吐物的抹布團子了……
我閉上眼睛,等待審判的來臨。
然而,幾秒過去,無事發生。
悄悄睜開眼睛,才發現周圍一切如常。
【帳】根本沒有布下來,書店裡該是啥樣還是啥樣。
隻不過周圍有些人偷看這邊,還在竊竊私語。
他們看夏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腦子不太正常的家夥。
確實,在書店裡麵穿成這樣,還在嘴裡念一些莫名其妙的咒語確實很離譜……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好想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我的山寨版【人間失格】好像對術式也有用來著?
甚至效果比對異能力的效果還要好。
所以夏油傑放【帳】失效了。
也就是說,隻要和我接觸,夏油傑就是一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我和真人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意識到這件事之後,我抱著夏油傑的手就更緊了。
誰也彆想把我扯下來。
……
夏油傑最近在找特殊的咒靈,因為他懷疑咒靈在背著咒術師偷偷進化。
比如說之前就遇見了一隻會金蟬脫殼、或者說是壁虎斷尾的咒靈。
為了抓到它填充自己的咒靈圖鑒,夏油傑從東京追蹤到了橫濱。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即將找到那個咒靈的時候,對它的追蹤就又消失了。
好在菜菜子和美美子抓到了另一個奇奇怪怪的咒靈,也不算虧。
那個咒靈明明隻是低級咒靈的氣息,卻有高等級咒靈才有的靈活性,被兩姐妹追了好久才抓到。
隻不過,夏油傑到現在依然沒有弄明白那條龍形小咒靈的術式是什麼。
由於咒靈一旦被自己的術式操縱,它的術式將不會再有成長空間,所以為了最大限度發揮特殊咒靈的價值,夏油決定先觀望一段時間。
小龍咒靈本身攻擊性並不算強,隻要防止它逃走就行。所以交由菜菜子和美美子當寵物玩,兩姐妹對於小龍咒靈還挺喜歡的。
至於夏油傑本人,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四字真言,既然來了橫濱,不如就散散步抓會兒當地的低等級咒靈。
要知道,橫濱對夏油傑來說是個寶庫。算得上是補充庫存的絕佳場所。這裡“人傑地靈”,咒靈也源源不斷。
夏油傑在國外轉悠的時候,曾經路過了一次臭名昭著的哥譚市。
那裡的人幾乎每天都在虛無的快樂和負麵情緒中度過,就像是潮濕的地方容易發黴一樣,濃鬱的地方最容易滋生咒靈。
所以說儘管國外總體咒靈不多,但是哥譚可算得上是讓夏油傑大開眼界了,一下子食譜上就多了大幾十個外國靈。
與此同時,他還和某個喜歡穿著奇怪緊身衣,頭套遮住半張臉,頭頂兩個可愛小尖角的男人相談甚歡。
順便發揮了詛咒師的老本行,敲詐……不,是交易到了一大筆美金,錢包都鼓囊了不少。
可謂是一舉多得。
哥譚就像家一樣溫馨,如果不是大本營在日本,他甚至來了都不想走。
平心而論,夏油傑覺得橫濱的負麵情緒濃度,和大洋彼岸的哥譚市也差不了多少了。
咒靈隻會更多。
隻要在橫濱街頭走一走,保準能逮到幾個。
即使大部分都是低級的,夏油傑也不挑。
彆把小錢不當錢,也彆把普通等級的咒靈不當咒靈,蚊子再小也是肉。
更彆說他研究出來了新的咒靈使用方法,那就是用「漩渦」把低等級咒靈壓縮,當炸/藥一次性用掉。
於是,低等級咒靈對於他來事也就成為了消耗品了——消耗品當然是多少都不嫌多的。
當然,偶爾也會遇上大獎。
就像是抽一番賞,一發入魂一樣。
比如說,這不,他就在書店裡見到了兩隻很奇特的咒靈……這勾起了夏油傑藏的很深的收集癖。
這兩個咒靈從外表上看和普通人幾乎沒什麼區彆,尤其是那個小孩形態的咒靈。
如果不是鏡子沒反射出來那個小孩的影子,夏油傑都要懷疑是自己判斷錯誤了。
而且這兩隻咒靈還在互相交流,甚至還掏出錢準備買東西……
不合理,但是很有趣。
夏油傑在大街上隔著玻璃觀察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走了進去。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見證咒靈之間的舍己為人,還被咒靈義無反顧抱住了大腿什麼的。
甚至就連術式也沒辦法用了。
雖然說,自己體術也算不錯吧……但是,怎麼說呢?
麵對一個淚汪汪的,還缺顆門牙的白白嫩嫩的幼稚園小朋友,要是還能下死手踹人家,那簡直都不是人了。
麵對眼前著尷尬的情況,夏油傑陷入了沉思。
……
咖啡廳裡,靠窗的位置。
穿著五條袈裟的丸子頭狐狸眼青年喝著茶。對麵放了兩杯咖啡,可是座位上卻空無一人。
咖啡杯裡的水麵無風自動,泛起陣陣漣漪。
丸子頭年輕人嘴一張一合,像是在自言自語,表情愈發嚴肅。
年輕的女高中生們從街上路過,其中一個在偶然,用餘光瞥見了這個情景,不由得潸然淚下。
“你莫非又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了?上次買來辟邪用的水彩畫,到現在都沒排上用場……你還不長點記性?”
同伴拽著這個女孩的手,想把她拉走。
“不,不是的。”
女孩扒著路邊電線杆,一點也不願離開。
“我是被感動到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抹眼淚。
咖啡店裡穿袈裟的男人,大概是個思念已故友人活著戀人的可憐人吧?
她回想起來昨天晚上看的苦情劇,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甚至連故事的發展線都理清楚了。
這個男人因為友人或者是戀人的死,實在是痛不欲生,於是出家了。
出家後還會來到咖啡店緬懷故人。
這是什麼神仙虐戀愛情……
不,如果是愛情的話,為什麼對麵放了兩個杯子?
看那個男人看不出具體年齡的年輕麵孔,大概也有可能已經結婚生子了。
莫非他對麵的兩個杯子,是給妻子孩子準備的?
女孩越腦補,越覺得刀。
甚至想離開會家,寫上個十萬八萬字的小作文。
“嗚嗚嗚,給我筆,我這就寫!”
鬆開了扒著電線杆的手,女孩轉身撲向了閨蜜的懷裡。
從此,一段虐戀在校園女生間瘋傳。
相傳,在咖啡店穿著五條袈裟的丸子頭年輕人,是個愛而不得的可憐人。
……
“你還不鬆手的嗎?”
夏油傑低頭看了眼即使到了咖啡店,依然抱著自己大腿的兒童咒靈,皺著眉頭抿了一口咖啡。
“太君……不,是大師,請相信我們,我們都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穿著幼稚園校服的小孩咒靈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我們真的是良民。”
乖乖坐在對麵的真人,也應聲附和。
“咳咳咳咳。”
夏油傑差點把咖啡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