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讓我來色.誘您,拉您下水。”
片刻後,【紅衣走了。】
鄧靜坐在桌邊,放在桌上的手拿著鋼筆,另一隻胳膊擱在椅子扶手上,側身漠然地望著他。
想到惡視,顧拙鳩驟然毛骨悚然,白天感覺到的那股惡視再度縈繞周身,似乎女鬼正和他同處一屋。
此時,玄門分部還在加班的姚宏富瞧見黃仙堂口一道共享13號凶宅命案資料的申請,尋思片刻便給予通過,原本需要三天的申請流程硬是給走了綠色通道。
不知不覺,又多一個外號,顧拙鳩已經習慣。
【6,無神靈相助和道家傳承斷代的前提下,研究能達到這麼精確的數值,果然不能小覷這幫牛鼻子老道。】
【哪來的賬號?】
“沒問題。”顧拙鳩一口應下,大方地交出儲存卡。
待他和葉叢源、場務道彆,又和戴墨鏡的許冠俊迎麵撞上,後者問他昨晚去了哪裡,顧拙鳩一臉為難地暗示有人逼迫他去進行一些難堪的交易。
*
坐在馬桶上的顧拙鳩搜索鄧靜,隻出來他是公安大學教授的身份,資料很少,便去問毛小班。毛小班表示
查警方的人有點難度,但會儘量幫他,而後發來一個鏈接。
場務頓時笑開懷。
顧拙鳩欲言又止,腳步躊躇,忍不住開口:“鄧教授,有人在您眼皮底下覬覦我的美貌和身體,通過威逼利誘,試圖完成一筆非我自願的賣y嫖c交易。真的,他們給了我名片,是場務和另一個……身份很高,我不敢說。”
圍觀他從昨晚到現在,沒一刻不在騙人的小靈寶歎為觀止,激動控訴:【你說過你不騙人!】
【親,要真是被頂級紅衣標記,我會先勸你把錢全部轉到6222這個賬號。】
但也間接證實頂級紅衣的凶險,連小靈寶都忌憚,絕對不能正麵剛。
小靈寶問他,不怕交出重要線索,顧拙鳩回它,卡裡的視頻都被他拷貝一份上傳到手機,而詭異的相機本身就是個燙手山芋,留在身邊不一定安全。
顧拙鳩聞言鬆了口氣,身後便傳來一道淡漠的話語:“大半夜的,你用暴力手段破壞我的門,未經同意闖進來,我可以告你侵犯我的隱私權。”
鄧靜終於表露出一點興趣,“相機在哪?”
顧拙鳩感激而克製,深深道:“謝謝。”
顧拙鳩掩了掩衣領,低聲說:“賄賂條子。”
顧拙鳩主動靠近,縮短二人距離,鄧靜不自覺皺眉,流露反感。
場務:“你……你們?”
“對了,我在我朋友的遺物裡發現一台相機。但他死前毀掉家裡一切帶有鏡頭的東西,怎麼會多出一台相機?”
顧拙鳩從善如流,葉叢源很平易近人,當真交換聯係方式,而他的手機掛墜多了一個,覆蓋的鬼氣肉眼可見地厚了一層,已經完全看不清掛墜的形狀了。
[玄門發布關於鎮屍幣、鬼氣和怨氣的關係,陰氣和陽氣濃度對厲鬼影響的最新研究成果,九哥,您有興趣的話,可以看看。]
“……”一個大學教授七點鎖門是擔心什麼?
叮咚。
怪不得沒入鏡、沒踩到死亡條件,卻能感覺到惡視!
他笑了笑,沒解釋,扔出燙手山芋當
然是因為他懷疑鄧靜啊。
【我卜一下……下兌上乾,為天澤履。如履薄冰,命懸一線,放心,沒踩到。】
顧拙鳩向前兩步,“我一個鐵哥們前段時間死了,死前去過13號凶宅,回來就說他時常感覺有人監視他,精神崩潰,情況和二十年前殺害情人、妻兒的導演相似。我的一個小妹妹也遇到這種情況,我想救她,所以我才會來到這個劇組,被騷擾也不敢報警。”
“藏哪裡?”
結合之前的例子,有人看到女鬼迫近,和它的血瞳對視,則惡視纏身,也有人跳過女鬼迫近的階段直接感受惡視,共同點就是經曆過一段時間的惡視。
顧拙鳩老實交出相機,鄧靜接來查看,裡麵沒有任何錄像,“沒有儲存卡?”
現在沒踩到頂級紅衣的殺人條件,不代表之後不會,隻能儘量避開攝像頭,但此刻纏身的惡視不會憑空而來——
顧拙鳩戴上一次性手套替鄧靜準備好衣物,悄悄開門、出房,正好撞見來廚房找吃的的場務。
掀開被子爬上床,顧拙鳩躺下睡覺,三秒不到,連滾帶爬翻下床,原來躺過的枕頭上出現三枚飛鏢,抬頭望去,鄧靜目光陰沉:“滾下我的床!去門口,或者廁所馬桶,二選一。”
鄧靜把玩鋼筆,隻說:“我不是掃黃大隊,有人逼迫你,你可以保存證據,然後報警。現在,出去。”
場務肅然起敬,看到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今天就給你介紹一個圈內人。”
天亮時分,便通過權限。
“您彆問了。”顧拙鳩表情難堪,但目光如巍峨山峰屹立:“為了得到鏡頭的操控權,為了偉大的電影事業,一點犧牲算什麼?”
【老板不就是用來出賣的?】
【顯然,我沒瞎。】
*
葉叢源的手臂哆嗦,下意識搓著胳膊,顧拙鳩問他是不是凍著了,後者笑說:“是有點,南方刺骨的濕冷真是名不虛傳。”
【警告,小靈寶還是個單純的孩子,請不要把它拉進你們大人肮臟汙穢的世界。】
“藏起來了。”
r/>【幾乎不。偶爾。】
鄧靜停下把玩鋼筆的動作,目光銳利地掃射過來:“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有期徒刑三年以下。”
無法,顧拙鳩用雷符轟碎門把手,趕在斜對角上方的攝像頭亮起紅光時,快一步閃身進門。
他毫不猶豫轉身,跑到鄧靜的房間,從包裡翻出廢卡插.進門縫,操作兩下便刷開門,一擰門把發現裡麵反鎖了。
場務擺擺手:“我負責采購、運輸,凶宅的還原是許導演做的……但是沒有采購和運輸這關鍵一環,他也乾不起來。”
【我的。虛擬出一個賬號,不難。】
“叫葉哥。葉哥很照顧新人,你們可以加個聯係方式。”
鄧靜沉默良久,“離我遠點。”
顧拙鳩慢吞吞起身,同小靈寶說:【顯然,他是直男。】
翻出場務的名片當證據,不小心掉出許冠俊的名片,趕緊塞回去,為難地盯著腳尖,鼓起勇氣繼續說:“還、還要我晚上去他房間睡,我是逃出來的。”
顧拙鳩笑了,想起昨天和場務仿佛在商定一頭小肥羊價格的模糊身影,與眼前的葉叢源重疊。
八點,一夜無夢,日光照耀進來,凶宅無人出事。
“所以我是好人啊!”顧拙鳩很激動,像一個被無情的社會逼到懸崖的愣頭青,急於證明自己的有用和無辜。“這個劇組和凶宅都有問題,有人有組織地拉皮.條,有人搞宗教誘導……您不是想知道13號凶宅相關的所有命案的宗教誘導因素嗎?我恰好知道一點。所以我幫您查案,您庇佑我。行嗎?教授。”
再者,和他說話的,一定是人嗎?
【我處境這麼危險,還沒踩到?】
顧拙鳩豎起拇指,十分敬佩:“哥您是這個。”
與之相似的理論便是陰氣、陽氣的濃度,超過濃度50%的陰氣環境下,助益厲鬼。超過濃度50%的陽氣環境下,厲鬼深感不適,達到80%,能對厲鬼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
顧拙鳩緊張而期待:“您看,我今晚能留下來嗎?”
顧拙鳩不經意地說:“我逛過凶
宅,從後院的雜草到烤焦的磚瓦,無一不還原,都是哥您一個人安排統籌的嗎?太厲害了。”
顧拙鳩拿符紙包裹手機鏡頭,此刻一樓攝像頭不時閃過紅光,仿佛是紅衣惡視逐一附身鏡頭,巡視每一寸空間是否有活人氣息,且距離越來越近,但窗戶和後門都關閉,要跑出大門或進許冠俊的房間則勢必需要穿過密集的攝像頭,必然會被紅衣惡視看見。
【隨身攜帶飛鏢,隨意殺人,果然很有犯罪天賦。】頓了頓,顧拙鳩用很淡的語氣詢問:【寶子,你說鄧教授快四十一人了,還是處嗎?】
鄧靜不為所動:“你知道什麼?”
仔細觀察鄧靜的表情,隻有對他靠近的不耐煩,而對話裡的內容毫不感興趣。
二十年的時間足夠紅衣惡視成長為修羅鬼,但它還是一隻頂級紅衣,證明不止需要厲鬼附身的鏡頭拍攝到活人,還有更細的限製。
顧拙鳩好奇地點開,鎮屍幣覆蓋鬼氣而能鎮壓倀鬼,引出鬼氣的存在,進而證實鬼氣達到一定濃度,或可製作出來鎮壓紅衣以上的厲鬼。
這時有人行色匆匆地進來,是葉叢源,身上帶著露水,腳底沾塵土,似乎一夜未歸。場務衝他打招呼,葉叢源不欲搭理,瞥見顧拙鳩便連忙露出溫和的善意。
顧拙鳩深有同感,對玄門的警惕心再次上升一個高度。
【寶子,我踩到紅衣惡視的殺人條件了嗎?】
雖然沒有證據,也沒有任何破綻,但他相信自己一到鄧靜麵前就忍不住戒備得起雞皮疙瘩的直覺。
手機彈出一條信息,而屏幕突然紅光大放,小靈寶急促地提醒:【遮住鏡頭!跑!】
【所以禍害普通人?這不像你,大九子。】
顧拙鳩感慨:“我還沒死就被惦記財產,果然久病無孝子。”
顧拙鳩快速打開手機攝像頭照向一樓,瞳孔霎時劇縮,頭皮發麻,但見屏幕密密麻麻的紅點,不知是誰,竟在一樓裝滿上百個攝像頭!
【25度的高溫下怎麼說得出這麼冰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