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靜拿過飯盒，掀起眼簾：“多像？”
低頭檢查鏡頭的時候，忽然眼前一片紅，高導懵了一會兒，再定睛一看，鏡頭正常。
br/>湛星身邊的小助理和耿洋埋下頭，緊張害怕，怕飯碗被砸。湛星把玩手指，神色冷淡，表示沒意見。
【你指的是他懶得掩藏的厭惡？】
“拍個綜藝真把自己腦子拍壞了嗎？見鬼？還養鬼仔？有病吧你們！這誰？哪來的神棍？”高導指著胡雪石一臉憤怒地吼：“我說過的吧，在我這劇組彆玩封建迷信那套，陽奉陰違，背著我偷偷請個神棍？我告訴你鐘一月，彆火了就拿自己當盤菜！不想違約就回去拍攝，至於你個騙子，識相點就去找場務結算工錢，滾出去。彆逼我報警。”
“我的確是有點傳統美德在身上。”
【你承認你騙鬼？】
顧拙鳩一出來就找個角落盯著葉叢源，如果是許冠俊看過來，他就露出陰沉憤恨的眼神，如果是葉叢源看過來，他就麵露期待，躍躍欲試。
沒在片場找到場務，又接連喊了幾個人的名字，都無人回應，高導等人自然以為是偷懶，隻有顧拙鳩和胡雪石意識到不對，怕不是凶宅裡的紅衣動手。
搞替身？【你彆太渣。】小靈寶唾棄顧拙鳩肮臟的靈魂。
*
當然想想而已，高導沒糊塗。
顯然胡雪石誤會了，他矜持地表達了他的推理+占卜一般厲害，擔不得誇。
顧拙鳩撕開創口貼，輕聲道：“寶子，你知道我當年怎麼騙到初戀的一顆心嗎？”
最後一句含在唇齒間呢喃，微風似的，除了顧拙鳩沒人聽得清。鄧靜就沒聽見，毫無動容，挑開飯盒蓋子，把上麵精心布置的野花、造型擺堆一股腦掃進垃圾桶，嫌顧拙鳩臟似的，隻吃剩下一點不是他煮的白飯。
許冠俊聽他說葉叢源養鬼就鬆了口氣，無聊地瞟了眼照片，忽地定住，唇角微微下撇，臉部肌肉微僵，不太自然地問：“這是你妹？”
在頂級紅衣的地盤踩到殺人條件和吃飯喝湯一樣輕鬆，隻要被標記，隨時能收割活人命，就是顧拙鳩和胡雪石也束手無策。
鐘一月不悅，多少有點煩躁，不知道是不是撞鬼的緣故，總覺得不舒服，便沒耐心應對高導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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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買裝備，今晚潛伏進來，記得接應我。如果你被盯上，去找鄧教授。]
如果小靈寶能憋住笑，顧拙鳩就會相信它的抱打不平。
高導氣急攻心，大喊：“場務？死哪去了！”
顧拙鳩壓抑道：“許導，您能不能幫我查一查葉叢源？我……我妹妹前陣子來影視城追星，失蹤了，我懷疑她是葉叢源的粉絲。”
顧拙鳩麵露遺憾。
回凶宅的顧拙鳩再次感覺到那股惡視，抬頭看向二樓，窗簾拉開，葉叢源和趙坤瑩肩並肩站落地玻璃窗向下眺望，就在昨天紅衣女鬼站過的地方。
照片裡是一隻手，手心放著一個巴掌大的透明玻璃瓶，瓶子裡裝著兩顆泡發的、荔枝大小的眼球，看背景應該是影視城的地磚，像是剛拿到，隨手就在路邊拍照。
沒等高導發怒，他拔腿就跑，過一會兒又回來說沒看到場務，拿不到工錢他就賴著不走。
而許冠俊則眉頭緊皺，尋到間隙，警告顧拙鳩情緒彆太外露。
幾秒後，他陰沉著臉問湛星：“你沒意見吧？”
“我隻是愛情的騙子。”
顧拙鳩和小靈寶陷入了沉默，他單手發去一個：[6。]
“其實仔細看的話，沒有一處像。樣貌不像，性格不像，愛好也不像，大概就是身材像了點……我看誰都像他。”
胡雪石走前，衝顧拙鳩比劃口型：電話聊。
許冠俊頓覺他事多，但他這次策劃的最偉大的恐怖片拍攝需要助手，其他人都不行，也就顧拙鳩勉強入眼，於是耐心詢問怎麼回事。
煩死個人！
表情切換不要太順暢，以至於葉叢源沾沾自喜，又一個蠢貨掉進紙醉金迷的陷阱，甘願淪為他拿到資源的墊腳石。
顧拙鳩垂眸，沒說話，一出門就笑彎了多情的桃花眼。
【臥槽無情！】
他倆之前加了V信，顧拙鳩很快就收到胡雪石的信息，大意是說，除了鐘一月遇到的鬼仔，劇組還招惹到原來13號凶宅的紅衣厲鬼，失蹤的八人很可能已經
被害。
顧拙鳩抬眼，“保證完成任務。”
高導怒斥：“我就說他是神棍！”
【拿到它。】小靈寶語氣快速而冷靜。
胡雪石見他油鹽不進，便一臉正色道：“嘴越硬，死越快。”
【……】
【如果無動於衷，才是與我陌路殊途。】
顧拙鳩說清來龍去脈，“我偷聽到趙坤瑩和神棍的聊天內容，他們說彆墅裡有人養鬼，不是鬼仔，是殺人的厲鬼！”
“對，您見過嗎？”
胡雪石舉手道：“我其實是保鏢，鐘小姐花錢雇我，所以賣弄學識。高導你要不喜歡，我把錢退給她。”
它現在隻殺八人，放任幾十人在它的地盤裡玩攻心計，有種貓捉耗子的既視感。
【……你彆太愛。】小靈寶意識到不對，【你初戀不是李觀琙？】
顧拙鳩提著飯盒來到鄧靜跟前，抿唇道：“教授好像不太喜歡外賣，所以我特意花錢去附近的小炒館親自替您擇菜、炒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什麼事您說。”
宅子裡的打工人一個個烏雲罩頂，調打光、搬動攝影機，動作很大，時不時發出很暴躁的氣音，門口的高導猛然爆發怒喝：“放你媽的狗屁！”
顧拙鳩貼著創口貼的手指瑟縮了一下，“拿多少工資，做多少事。我做分內事而已。”望了眼鄧靜，說了句：“教授像我一個朋友。”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沒了八個人。
鄧靜：“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有時候真羨慕他們的一無所知。”
像他，都不敢去二樓了。
[悄悄告訴你，據我觀察+推理+占卜得出結論：鄧教授是玄學大佬！他有個很出名的ID：十方救苦。]
許冠俊心一緊，閃過留不得的殺意：“怎麼回事？可彆瞎說。”
高導暗自吞咽口水，脊背一麻，驀地回頭，總覺得有一股滿懷惡意的視線三百六十度地盯著他，是不是鏡頭放太多了？要不
減點？
【你乾嘛？】
好不容易找到個勉強能管事的，高導鬱悶的把場務的活交給他，心想得把玩忽職守的幾人統統炒魷魚！
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心慌，還想起中學時看過的一個鬼故事，說是一個人透過鑰匙孔偷窺，隻看到一大片紅，事後才知道裡麵有人自殺，眼睛充血。
顯然他知道胡雪石是誰花錢請來的，隻是給這位大咖麵子，怒火衝鐘一月發而已。
顧拙鳩逛到影視城門口的小商店，買飯盒和創口貼，到派發盒飯的後勤處，靠一張臉和甜言蜜語從阿姨那兒多拿到一盒帶蒸魚的盒飯，然後把盒飯倒進嶄新的、粉紅色的飯盒裡，摘了野花擺得很漂亮。
“沒瞎說！”顧拙鳩急道：“趙坤瑩說葉叢源殺過人，害死好幾個女的，用她們來養鬼！”他還拿出孟錦容妹妹的照片，仔細盯著許冠俊，“許導您看看，有沒有見過我妹妹？”
“鄧教授有一個黑色的老式相機，你去借來用，給鄧教授拍個照，然後晚上到這棟宅子的地下室幫我拿一樣東西。”許冠俊用隨身攜帶的相機調出一張照片，說：“一定要把這個東西拿給我！”
“行了，你先幫我做件事，我替你打聽你妹妹的消息。”
“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