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1 / 2)

豫王趙南瑭出宮後,吩咐:“盯著東宮。”

幾乎是他的王駕才回王府,便有人傳了消息:“太子殿下去養心殿麵聖後,便隻帶了兩個隨從,匆匆地出宮了。”

趙南瑭一聽,忍不住嗤地笑了聲:“好啊,太子沒有立刻出宮去找她,已經算是令本王意外了。”

那報信之人不知如何,也不敢貿然插嘴。

豫王琢磨片刻,問道:“宋夜光現在哪裡?”

這次,回答他的是關河:“回王爺,宋皎今日在禦史台。”

“禦史台?”趙南瑭挑了挑眉,然後哼道:“越發有意思了,他要是真想在禦史台裡胡作非為,倒是會更加有趣。”

關河瞅了他一眼:“王爺……是想如何?”

豫王斂了笑,淡淡地說道:“承蒙皇上恩典,程師傅已經可以起複了,先前是他身子欠佳,近來不是已經好了麼,也是時候該回去瞧瞧了,不然的話,禦史台群龍無首,缺了管轄,真的要不知給弄成什麼烏煙瘴氣的不堪情形了。”

關河眼珠動了動,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是,屬下立刻派人去辦。”

豫王不語,他想起在宮內跟太子見麵的場景。

倘若不是知道趙儀瑄曾去過永安鎮,豫王絕對想不通太子為何會不在霽閶行宮多住些時日,這麼快的就回京了。

可一旦知道他去過永安鎮,跟宋皎曾經……

什麼去行宮,他隻是想去找她,如今宋皎回了京,那行宮的幌子當然就不必要了。

真是能耐啊,自己的這位皇兄,不顧傷重,不顧皇家的體麵,甚至不顧“欺君”之罪,隻為了她宋夜光一個女人來回輾轉。

到底是個癡情種子呢,還是隻是一時的為色所迷?

豫王閉上雙眼,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煩。

趙南瑭想不明白,但這個問題讓他心裡難受。

所以他決定不再去想。

自從城郊茶館一彆,很快地他就知道宋皎主動請求外派。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豫王心裡閃過一絲涼意,就像是有一點冰種落下,疏忽融化的那點沁涼入骨。

但很快地他冷笑。

果然他沒說錯,夜光總是讓他放心的,她確實是很有“自知之明”,遠遠地離了他,倒好。

可與此同時,趙南瑭卻又想到,假如太子知道這個消息會如何?

想到東宮寢殿之態,想到太子主動去永安鎮,就看這股蜂蝶隨花似的勁兒,就知道太子還沒饜足。

如今到手的鴨子要飛了,他的皇兄,又將如何?

按照趙儀瑄的脾氣,隻要想到手,定然是不管不顧地把人強留身旁,而宋皎外軟內剛的,她既然已經決定要走,那勢必沒人能夠留住。

這兩個人碰在一起,恐怕是天雷地火,但宋皎現在的身份是禦史台的人,就算太子想強留,一則是看她自己怎樣選擇,二來,卻也不能不經過程殘陽。

豫王幾乎按捺不住,恨不得太子立刻知道消息。

所以在宮內相遇,他立刻報知了趙儀瑄此事。

趙南瑭想看看,這一場下來,到底是誰先退後,誰先服軟。

“殿下……”有點虛弱的聲音傳來。

豫王醒神,抬眸看去,卻見是曾公公,弓著身子,手中托盤內端著一盞沏好的香片。

他的雙臂還有些顫巍巍的,震得那杯茶也輕輕地抖顫。

趙南瑭看看曾公公,舉手將茶杯取了過去:“你有傷在身,怎麼不多歇息幾天。這兒也不等著你伺候。”

曾公公聽了這兩句,淚都要掉下來了,他跪倒在地:“先前是奴婢脂油迷了心,奴婢自己死不要緊,卻帶累了王爺受氣……奴婢真是罪該萬死!”他說著,便自己給自己臉上打了兩記耳光。

趙南瑭瞥著他:“過去就過去了,以後行事再謹慎些,彆再自作聰明就罷了。”

“奴婢謝王爺的恩典。”曾公公擦著眼淚:“老奴什麼也不怕,就怕不能再伺候王爺了。”

趙南瑭喝了一口香片,淡淡地茉莉香在齒頰間流轉:“這茶,還是得你泡著才恰到好處,其他的人不是太澀了,就是太淡了。”

這話,便是徹底原諒了曾公公,亦是他不可或缺之意。

曾公公喜極而泣。

禦史台。

蟬趴在高樹的綠葉叢中,時而得意地高唱,時而降低了聲音,悄悄地像是在嘀咕什麼。

寂靜的院子,掩著的門扇,太子殿下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渴望:“那麼,去東宮可好?”

他等待著宋皎的回答,甚至有點迫不及待的。

“東宮,”宋皎喃喃,然後搖了搖頭:“太惹眼了……”

趙儀瑄不太明白這個“惹眼”是什麼意思,而隻是皺眉道:“好啊,就知道你是搪塞本太子!”

“不是……”宋皎急忙攔住他,雙眼依依地望著太子,她輕聲道:“殿下、信我,真不是。”

這句“殿下信我”,讓趙儀瑄的心怦然動了一下。

“那好,”他不能懷疑這句話,甚至還為了這話頗為愉悅的笑了笑:“……你說去哪兒?”

“我?”

“你不滿意東宮,那你就挑個地方?本太子跟你不一樣,從不挑揀,哪兒都行。”

隻要是跟她。

宋皎無奈地看了太子一眼,因為剛才的一番磋磨,她的雙眼裡亦透出輕潤的水色,眼波閃爍中,竟像是有無限風情,看得他全然呆了。

宋皎卻又閉上雙眼,想了片刻她道:“除了東宮,都可以的。”

她實在想不到什麼,因為她根本打心裡就不願意去想。

趙儀瑄聽著這聲“都可以”,心嗵嗵地狂跳了兩下,忙收斂心神。

“那麼……”他倒是很快想到一個地方,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就去你那個小院子吧?你覺著如何?”

太子還惦記著他去過一次的紫煙巷的那個小院兒。

但對太子而言,他對那個院子的印象是模糊的,甚至不知道有幾間房,房屋的新舊。

他唯獨牢牢記得的是,當時宋皎慵懶而安靜地躺在那片葡萄架下的藤椅上的模樣。

頭頂的葡萄葉子玲瓏青翠,旁邊的牆頭是盛放的薔薇花,她的一隻手搭在頭頂,衣袖下滑,露出玉一樣的半截手臂,隻穿著一襲單衣,隨隨便便係著衣帶,勾出那抹令人驚心動魄的細腰。

她的臉頰被曬得微紅,發鬢鬆鬆散散……

隻是想一想,就足夠他血液微湧。

宋皎顯然是沒想到他會提這個,她怔怔地睜開眼睛看向趙儀瑄。

太子開口的時候,不過是隨機想到的,但一旦提起,就又想起當時她仕女圖般躺在花下的模樣,一時竟覺此地最佳,比東宮還好。

他甚至有點怕宋皎拒絕,便盯著她道:“怎麼樣,是你先說的除了東宮哪兒都行,這難道也不可?”

宋皎的目光稍微閃爍,然後輕聲道:“成的。”

隨著這一聲應承,她看到太子在瞬間笑容明朗:“那現在就走!”

他迫不及待,握緊了宋皎的手。

然後那手就給宋皎輕輕抽離。

趙儀瑄狐疑而警覺地看向她:“又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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