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儀瑄道:“沒什麼。”
在右臂上輕輕地握了握,他肩頭的傷總還是沒完全好,剛才也是因為手肘放在桌上撐著,所以右手還能自如,如今手肘放下來,那股又酸又痛的滋味自不好受。
宋皎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小心地抱著他的左臂:“叫太醫看看吧?”
“沒有大礙,隻是太長時間沒動而已。”趙儀瑄向著她安撫一笑。
來到外間落座,宋皎見盛公公消失不見了,隻好自己動手,把扣著的碗碟一一打開。
她留意到趙儀瑄的右手不便,便道:“殿下彆動。”
趙儀瑄本沒指望彆的,見宋皎這樣心細,便果然隻是坐等,宋皎拿了雙筷子,仍是有些赧顏:“我給殿下夾過去,殿下忍受些。”
她知道自己不太擅長這個,除了魏家那次也從未做過,怕弄不太好。
“你若能喂著吃,倒不是忍受,而是享受。”太子笑道:他本來沒什麼食欲,如今佳人在前,忽然覺著像是能吃下一頭牛。
“殿下想先吃哪個?”宋皎提著筷子問。
趙儀瑄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她的臉,仿佛在做比較,最終笑道:“你隨便撿些吧,哪個都成。”
宋皎看了看,先撿了些玉筍雞絲放在他麵前的碟子裡,趙儀瑄夾著吃了,略略點頭,又舀了些芙蓉瑤柱,他也一一吃了。
宋皎起初還擔心不合他的口味,卻不料隻要是經過她的手,太子是不挑口味的。
漸漸地,宋皎也看出他不在意吃什麼,便開始投喂似的各都撿了好些,把他麵前的碟子裡堆成了一個小山。
趙儀瑄且吃且抬頭看:“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故意的要撐死本太子。”他已經儘力了,這人卻越發變本加厲,趙儀瑄懷疑如果自己張開嘴,她就會毫不猶豫地把那些東西直接填進他的嘴裡。
宋皎嗤地一笑,突然又想起來他午膳沒進,晚膳倒是不能吃太多,於是忙道:“吃不了且擱著,待會兒餓了時候再吃。喝點湯吧。”
將旁邊的一碗參湯端起來,試了試還熱的,宋皎親自送到趙儀瑄唇邊:“殿下,喝一口。”
趙儀瑄順從地喝了半碗,到底從唇邊流了一些下來,宋皎慌忙把碗放下,要找東西擦而沒找到,便抬手給他擦拭。
趙儀瑄看她慌裡慌張的,他袖中本是有帕子的,此刻偏不拿出來,感覺那柔嫩的小手在自己唇邊擦來擦去,簡直恨不得一碗湯全潑下來才痛快。
宋皎很是抱歉,又看有幾滴灑在他的袞龍袍上,又急忙抬袖子去擦拭。
趙儀瑄終於忍無可忍,握住她的手道:“彆亂動。”
宋皎抬頭:“殿下的袍子弄臟了……”
趙儀瑄潤了潤唇邊,眼睛裡透出幾分光亮:“這算不得什麼。”
宋皎忙掙脫出來:“我看還有些點心,殿下要不要吃兩塊。”
趙儀瑄貪圖佳人美色,不知不覺略吃多了些,這會兒還是貪心不足的:“你喂就吃。”
幸而宋皎看了出來,便道:“不如還是吃點水果吧,我下午吃了個水蜜桃,又大又軟,汁水且多,甜的了不得。”
趙儀瑄覺著事情不妙,興許是飽暖思淫//欲,他現在聽宋皎說每一句話,都會往彆的地方去想。
宋皎見他不言語仿佛發怔,心想水蜜桃不妥,萬一吃的手都臟了反而不便,想他白天似乎喜歡吃葡萄,於是便拎了一小串回來。
太子道:“不是吃水蜜桃麼?”
宋皎道:“那個太大的了不方便,手上沾了汁,黏糊糊的不舒服,還是吃葡萄爽利乾淨些。”
太子清了清喉嚨,幾乎懷疑她是故意的
見宋皎把葡萄捧到自己跟前,便道:“手疼,夜光喂我。”
宋皎看看他的右肩,隻能自己摘了一顆:“殿下張嘴。”
趙儀瑄乖乖地把那葡萄含住吃了,點頭:“果然好。你也吃。”
宋皎道:“我下午吃了不少。”其實她卻是一顆都沒有用,何況隻吃了個桃兒就飽了。
趙儀瑄渴的很:“還要。”
她又摘了顆,小心放進他的嘴裡,然而下一刻,手指跟葡萄一起被噙住了。
感覺到那點微暖跟濕潤,宋皎急忙撤手,臉上不免又紅了。
太子則笑著把嘴裡的那顆葡萄咬破:“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禮尚往來吧。”
此時正盛公公帶小太監送了茶進來,公公雖然不在,但卻把裡間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見太子總算安分地吃了飯,他心裡的高興無法形容。
伺候太子漱口,又上了喝的茶,盛公公親自端起剩下的那杯對宋皎道:“這一盞是給宋侍禦的,明前的龍井,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宋皎忙謝過,抬手接了過來。望著蓋盅裡那碧綠的色澤,又想起魏家的那盞珍藏的“老龍井”,不由偷偷笑了。
盛公公退下後,趙儀瑄又問:“你的傷呢?有沒有妨礙。”
宋皎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對了,先前裹傷口的那塊帕子,我找不著了。”
“那個啊,是本太子收起來了。”趙儀瑄回答,早上他起身的時候,發現那塊絲帕已經從宋皎手腕上滑了下來,上頭還沾著零星血跡。
他想起魏家那帕子惹得禍,便撿了起來放在了袖子裡。
宋皎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不知道又掉到哪裡去了呢。”
趙儀瑄捏著碗蓋,撇了撇杯中茶,似笑非笑地說道:“掉了就掉了,怕什麼?難道還會生事?”
宋皎還當他不知道上次那帕子的事,便道:“誰知道呢,要是尋常的東西倒也罷了。那種禦用之物豈是能出現在平民百姓家裡的。”
趙儀瑄緩緩地將茶盞放下。
宋皎察覺他的動作,立刻道:“殿下這兒甚忙,我先告退了。”
“彆急,沒叫你走,”趙儀瑄站起身來,“站著稍等片刻。”
他邁步往後去了,門口盛公公見狀忙跟上。
太子是去解手的,盛公公當然猜得到。
轉到裡間,小太監跪地撩袍卸衣,太子閉上雙眼,心底卻全是外頭那人的眉眼形容。
不免有了反應。
那扶著的小太監嚇得色變,手跟著一抖。
趙儀瑄即刻察覺:“滾出去。”
那小太監慌得連滾帶爬退了出去,盛公公急忙來伺候,他當然也看了出來,驚愕之下忙道:“殿下,不如……就先叫宋侍禦侍寢罷了?反正……”
“閉嘴。”太子深吸一口氣,“取水來,多放些冰。”
盛公公愕然,然後他弄明白了太子的意思:“殿下這可使不得!這這……就算不傳宋夜光,那讓良娣來如何?這樣是要傷身的。”
趙儀瑄的喉頭動了動,半晌還是說:“叫你去就去。”
盛公公快哭出來了,他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麼。
太子明明有了需求,明明也不缺美人,何況太子心心念念的那位現成就在外頭,可他怎麼就寧肯苦了自己也不肯召幸一個。
盛公公覺著,應該傳個太醫來給太子看看,彆是……有什麼隱疾吧。
作者有話要說:老盛:殿下這是病啊,得治
太子: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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