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也算是一個用兵如神的人,他發動的對黑水城的閃電戰,讓皇城司的探子產生了信息差。
所謂的兵貴神速,在他手中體現得淋漓儘致。
但他沒想到,宋軍中有人比他更狠。
竟然悄無聲息,深入到了漠北,並且繞到他的後方。
他一邊快速往前,將整支大軍拉動起來,一邊命蕭斡裡刺從左邊繞道攔截,又命耶律燕山從右邊繞道攔截,將損失止到最小。
到底是誰?
折可求?姚平仲?還是劉琦?或者吳玠?王似?
折可求和姚平仲被困在黑山,不可能輕舉妄動!
劉琦就算知道北線戰事,現在要麼被黨項人內亂拖住,要麼還在路上。
吳玠就更不可能了。
從西平府到此處有一千多裡,吳玠的西線不可能不要了!
王似更不可能,他沒那個膽子!
劉延慶跑了!
張深退了!
到底是是誰!
難道是席貢?
他可沒這個魄力!
西北的宋軍將領中,到底是誰有這個膽子!
該不會是!
耶律大石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
那不可能,他都被貶成一個都頭了,怎麼可能調動大軍來襲?
耶律大石的主力軍速度越來越快,後麵的軍隊緊跟著,這支大軍漸漸被拉活。
而蕭斡裡刺的左翼軍形成了一個非常大的弧,但再插入宋軍主力之前,與張才領的一支宋軍遇上了,雙方在空闊的雪原上衝擊在了一起。
至於耶律燕山的右路,則是與彭暢相遇。
彭暢的一萬鐵騎因在黑水城蒙羞,此時群情激奮,誓死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榮光。
每一個人都提著長刀、大斧、鐵骨朵,不要命地往前衝。
每一個人額頭上的青筋都暴出來,嗓子裡吼出粗暴的聲音。
冰冷的甲胄仿佛都被他們的沸騰的鮮血灼熱了。
在月光下,刀與斧流動著無數森冷的光澤,如同一片冷光流動的河流。
兩軍衝撞在一起,最前麵的宋軍一斧頭抽過去,將對麵的遼軍直接砍成了兩半,但他又被另一個遼軍的長槍刺穿了脖子。
就這樣,雙方都不要命地往前衝,不停砍殺。
彭暢吼道:“兒郎們,給老子往死裡殺!今日殺他個痛快!讓天子知道,我們不是孬種!”
另一個指揮使吼道:“都他娘的忠烈祠見!十八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有人不停揮砍斬馬刀,砍在敵人的頭骨上,將骨頭砍開。
有的人手臂被斬斷,又迅速用另一隻手掏出筆刀,撲上去廝殺。
耶律燕山有些震驚,短短幾年不見,沒想到宋軍這麼能打了!
這與當年童貫打燕雲時候的宋軍,完全是兩支迥然不同的軍隊!
撲上來的遼軍也不是泛泛之輩,耶律大石治軍嚴明,這隻遼軍又是他的嫡係,戰鬥力非常強悍,與這支宋軍展開了殘酷的鏖戰。
而在中軍繼續進攻的嶽飛已經犁出了一條長長的血河,並且還在以勢不可擋的威勢,繼續往前。
這支草原各部落混合的軍隊,這一次受到了重創。
以往,他們鄙視南邊的漢人,覺得漢人都是溫順的羊。
但這一戰之後,他們再也不敢有這種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