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慢慢轉涼了。
東城的紅薯店生意又好起來。
趙桓自己也忙著在後院烤紅薯吃。
虞允文進來的時候,看見皇帝忙得不亦樂乎,看見自己的紅薯烤得又香又好看,露出了小孩子一樣的笑容。
虞允文很多時候都覺得,皇帝單純得像一個孩子。
也許隻有這種乾淨、純粹的心,才能堅定不移地將自己的想法持之以恒推行下去吧。
皇帝也受到過無數的非議,但從未見他因此而困惑過。
虞允文主要是彙報了廣南新府的最新事態。
所有的叛亂都徹底平定了,連同因叛亂而生出的山匪們也都剿除。
大宋的行政效率不可謂不快。
這讓虞允文也頗有自豪感,曆朝曆代的中央朝廷,都沒有他們這樣有執行力的。
叛亂掃清後,廣府的治安也在恢複。
從對外的招商引資到新的城區規劃,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為了平複戰亂帶去的創傷,廣南新府準備修建大型的歌劇院、體育場。
民間有傳言,朝廷打算以廣南新府為起點,開辟新的航線,這將是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航線。
自然,在廣南新府將會成立規模最大的市舶司。
大宋一半的商船將會聚集到廣南新府。
這是不知真假。
唯一的依據便是當今的宰相虞允文鐵了心要靠廣南新府穩住位子。
“陛下,這些都是臣對廣南新府的一些拙見。”
趙桓接過厚厚的一本冊子,上麵的字密密麻麻。
從此可以看出,這是虞允文嘔心瀝血之作。
他顯然不僅僅是對廣南新府的發展,而是整個大宋航海的發展。
其中包括了海線的開辟、外海各國的商貿、貨幣政策以及某些地方的駐兵政策。
“大相公辛苦了。”
虞允文很年輕,才二十七歲,但看起來卻沉穩持重。
“臣之辛苦,遠不及陛下。”
趙桓給了虞允文一個剛剛烤好的紅薯。
君臣兩人就坐在矮小的石凳上,像是一對好友。
“大相公可有想過一些問題?”
“臣不知。”
虞允文心中疑惑,不知皇帝說的是什麼。
“人在海上,很容易生病,如何保證遠航的人的生命安全?”
虞允文微微一怔,這個他倒是想過,無非就是隨船帶一些大夫。
“目前大宋的一艘船,形式到注輦,至少要三個月以上,慢則半年。”
“這半年,他們吃什麼?生病的概率是不是大大增加?”
“如果海線能讓我們賺錢,但是因此死亡的人居高不下,賬麵的收入是增加了,隱形的風險和成本卻在高漲。”
皇帝一連提出了好幾個犀利的問題,讓虞允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臣愚昧。”
“大相公不必自責,此事非你我兩人能解決。”
正說著,邵成章跑來道:“官家,石學士求見。”
“讓他進來。”
石子明進來,行大禮:“臣參拜陛下。”
“今日非朝廷議事,卿且不必多禮。”
虞允文對石子明作揖道:“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