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前樞密院老大,李綱一直以來都和軍督府推行著軍政改製。
對大宋的經濟基本沒有插過手,也很少有僭越。
但是,自從去了遼東,治理遼東後,對經濟深有感觸。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受到了遼東本地環境的影響。
相對中原以及南方,遼東的局勢不穩定,經濟基礎薄弱,更喜歡官府強力控製。
人嘛,都容易被周身的環境所影響。
所以,李綱才迫切提出了,朝廷當收緊民間經濟,歸屬皇家商社。
而虞允文之所以想要這樣做,與他入主政事堂的大背景有關。
當初,鄭氏案發,徐處仁被牽連,在朝廷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帝國首相被罷免,民間商人囂張跋扈、僭越之舉觸動了皇帝敏感的神經。
在這種情況下,虞允文上位,他接下來的決定必然是受到大環境影響的。
更何況,接下來就發生了廣州陳家案和福建官商勾結案。
這更加堅定了虞允文推行朝廷加大商業管製和擴大皇家商社規模的決心。
朝堂上有人看見了這樣的局麵,便有一部分人選擇了站在虞允文這一邊,與此同時,虞允文開始在中樞提拔新人。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朝廷形成了新舊兩派。
這裡的新舊兩派,並非是改革的新舊派,而是朝廷對大宋經濟模式的政見派。
隨著遼東、廣南東路,以及河套路的局麵趨向穩定,大宋的鐵騎已經進入西域,對外的矛盾點突然緩和下來。
突然增多的廣袤疆域,急需要經濟的發展。
從中原、南方、西北延伸出去的大宋商人們則在新疆域獲得了空前的舞台。
民間商社必然會擴大規模。
在這樣的環境下,新舊兩派的矛盾點在這一年開始變得尖銳起來。
一方覺得,民間商社規模不宜太快。
一方覺得,要迅速使這個地方穩定,增加中央朝廷的財務收入,加速交子的推行,就必須借助民間商社的力量。
無論哪一方,都覺得自己有道理。
趙桓坐在中間,看著大臣們的爭論。
目前來說,朝堂上的爭論是非常健康的。
大家各自秉承著各自的政見而爭論,並非為了反對而反對。
從神宗朝遺留下來的黨派之爭,經過了前朝,又被趙桓血洗,基本已經不存在了。
廣南新府知府何永誌上前道:“啟稟陛下,臣有話要說。”
“何卿,你但說無妨。”
“經曆叛賊作亂後,廣府百廢待興,便說衣和食,明年廣府要開設200家布行,酒樓和餐館要達到2000家,糧鋪要有50家,紡織廠要有十二家。”
何永誌偷瞄了一眼虞允文,既然自己的老大都覺得當放歸民間了,自己當然要按照老大的意思來說了。
他原本準備了另一套說辭,意思就是若要重興廣府,必須由官府全力主導。
但看虞允文都表態了,自己當然不能按照之前準備的說了。
何永誌語氣緩慢,他今年也不過才二十六歲,是實打實的年輕派。
站在朝堂上,絲毫不顯慌亂,語氣中透露出穩沉,這也是虞允文派他廣南新府的原因。
“隻有完成這樣的目標,才能減輕廣南新府的民生壓力。”
“若是要在一年之內完成這樣的目標,則勢必要借助民間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