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一百一十七章(1 / 2)

雪白色的光彩普照著整座祭台, 圓月的光輝溫柔地稀釋了光刃上的鋒利。那一瞬間光芒的環繞,仿佛將盤坐在石台上的那個人與周圍的世界徹底隔了開來。

靈力在這一刻的迸發,隻有同樣身為術士的幾人才會察覺,尊者原本膚色就有些深的臉, 在意識到什麼之後變得更加暗沉了。

倘若此時有人有幸在宮裡走動, 他們就會發現院內的屍骨即將被神秘能量喚醒, 造成屍群亂舞的畫麵。同樣的,若有人在場, 也會發現這樣可怕的場景最終沒有發生。

那些仿佛重新獲得了生命,像是被人用看不見的繩線,如同玩偶那般提起的白骨,才微微起了個身,卻又突然好似被人拿了剪子把繩線給剪斷了那般,嘎啦一聲又躺了回去。

就像是成群想要開始騷亂起來的亡魂, 忽然受到了強大的壓製, 讓它們不得不屈服的命令。

實際上, 璃國年長的大祭司, 確實擁有能夠以氣場震撼與壓製一眾亡靈的能力!

白行歌能夠感覺到身上的經脈因為靈力大量抽取後的枯竭所造成的刺痛, 但成功阻斷了某位尊者想要做的事情的他心情卻是好得飛起。若非他現在需要緩一緩來恢複可以支撐他繼續行動的力氣,或許還會想把腰間的扇子抽出來, 風雅地扇一扇, 以此來看對方的笑話。

看, 你辛苦了那麼久, 花了那麼多力氣安排的事情,我輕輕鬆鬆就能夠讓它夭折。

當然,實際上一點也不輕鬆,施法的那一瞬間白行歌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快要爆炸了都。

他其實並沒有提前準備這一手來應對尊者想搞大事的心。他甚至也是方才察覺到異常的波動時, 才大概意識到對方想做什麼。隻是說來也巧,他是正好昨日在藏書閣的時候才學會的,隻有利用這個特殊祭台配合才能夠使用的萬物生息陣。

這是一個大型陣法,而且還需要借用聖蓮的能量才能夠真的做到。此陣可攻可守,專門用以對應企圖在璃國挑事,或是以某種特殊術法對璃國造成傷害的人。他身上正好還揣著加上從白雲璽那裡得到之後就湊齊了八枚的碎片與底座,就差花芯和第九個碎片了。會一定程度影響

發揮,但也勉強夠用。

隻能說,天佑之力不愧為天佑。

看來是老天爺早已預料到他們會遭此一劫,所以昨日才會特意安排那本不起眼的書,愣是從書架上掉了下來,引起他的注意。

與此同時,原本剛躺在床上睡下沒多久,應該還能再躺好幾個時辰的謝璟深卻像是突然感知到什麼那般,緩緩睜開了眼睛。朦朧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睛裡逐漸褪去,意識逐漸回攏,他動了動身子,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

晚一步察覺到這件事的白雲璽抓準機會,將自己的距離和尊者拉開,暫停了兩個人在武藝上的搏鬥。

那位尊者同樣掌握著防身之術,原本還想仗著白雲璽看起來文弱,像是不識武的模樣陰險地偷襲他,可沒想到人家的功底更在他之上,差點被他打得措手不及。被召喚出來的小人在白雲璽這個擁有正統璃國術法傳承的人的麵前簡直就像是,在關公麵前耍大刀。

雖然這麼說誇張了點,但所謂的尊者會的,白雲璽隻掌握得比他更好,對它們的了解更加透徹,又怎麼會躲不過呢?

若非白雲璽如今並不處於最好的狀態中,早就氣呼呼地把人給收走了。方才尊者因為輕視了他而被他打得節節敗退,他原本可以又機會可以一掌將他拍成重傷,可是白行歌的身體在他眼中勝過一切,他隻能先暫時撤退。

尊者倒也是真的狗。

如果沒有白行歌昨晚幸運背下的咒文排列法,他的計劃指不定還真能成功,嚴重的話外麵那十幾個飛月樓的護法聯合起來都可能會被他耍得團團轉,隻要能給他找到機會。顯然,他在這裡拖住白行歌和白雲璽,在外麵搞事,就是一個機會。

然而事情還沒搞起來就先被白行歌給破解了,尊者內心自然是氣得狠。

他追求於術法,想要成為最強之人。可奈何這世界上就是有白行歌這種天生的寵兒,有著讓他羨慕的出色外貌,還有讓他嫉妒得發瘋的天賦,為何生來就如此不公平?

像白行歌這樣的,是他最厭惡的人。奈何他的到來已被白雲璽給看了個徹底,他想要施展出來的,能夠震驚他們的,最自豪的自創術法才冒了個頭,就被白行歌徹底摁

死,叫他如何能不氣?

更可恨的是,他從頭到尾都拿白行歌沒辦法。他想弄死他的時候,那些拿著碎片的惡靈們都沒辦法將他製服。他好不容易抓到機會能趁他虛弱的時候襲擊,可他身邊卻有那麼多人護著。

每一次的襲擊,他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很少出現在白行歌麵前,並不是因為他本事有多高,而是他知道如果和白行歌正麵交鋒,誰會成為被整死的那一人還是未知數。他很清楚,自己做的再多也比不過白行歌這個自帶天賦的!

這些年下來,為了不被璃國的人發現自己這個盜法之人的行蹤,他把自己藏得很好,也成功練成善於躲藏的本事,他們想抓到他,還真沒那麼容易。

不過尊者這一趟過來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收獲。

至少他知道了謝璟深身上的死咒,果然必須靠著完整的聖蓮才能夠破解。而現在這個死咒,轉移到了白行歌身上。

尊者露出了一抹難看的笑容。

花芯和第九個碎片還在他手裡,隻要他能把這兩個東西留在手裡幾個月的時間,不讓白行歌成功拿到手……

他就算有再強的能力,終須一死。

白雲璽看著他的表情,哪能讀不懂他心中所想,氣得他心肝發疼,在確認白行歌沒什麼大礙之後就要繼續把人給逮回來。可尊者身邊還有無相鬼跟著,不同於其他鬼靈,這種天生的邪祟不是白行歌他們幾道符就能夠搞定的存在。

“拖住他們!”再次把鬥篷帽拉上後,趁著無相鬼拖延住白雲璽的時間,膽小的尊者直接跑了。

白行歌也總算是看穿了這個尊者的能耐。

也是,被他們璃國人給逐出師門的家夥,能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他也沒有小瞧對方的意思,至少比起那些真正的神棍,他這段時間以來,可是暗地裡給他帶來不少麻煩。雖然本尊的戰鬥能力可能不咋的,可操弄邪術上,他確實很有一手。

僅憑自己一人能夠鑽研出那麼多邪門歪道,白行歌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挺佩服他。

無法行動的白行歌,隻能坐在祭台上看著白雲璽和無相鬼鬥智鬥勇。有鬥智主要還是因為無相鬼比起白雲璽,似乎對他更感興趣,恨不得取走他性命的那

種感興趣。

白雲璽自然是不會給他機會,但憑一己之力要把它擊退也很是不易,多少與它糾纏了好一段時間,在把它打傷之後,才終於暫時讓他消了想要繼續對付白行歌的念頭。

“小歌,你沒事吧?”把無相鬼弄走的第一時間,白雲璽又氣又擔心地來到他身邊,“你做了什麼?為何不聽我吩咐辦事?”

白行歌搖頭回道:“不行,不用這個方式,我們就不會是這個結果了。他想喚醒全程的屍骨,想要用這座城的子民,來摧毀它。”

他相信,要做這麼大的一件事,那位尊者定然需要很多準備。他隻是賭一把,賭他暫時沒有能力去嘗試第二次。

幸好賭贏了。

白雲璽正想說他幾句,入口處又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們原以為是撤離的尊者去而複返,沒想到竟會看見披著黑色外袍走進來的謝璟深。

兩個人表情齊齊一愣。

謝璟深一見到他們的反應,敏銳地察覺到一些不對勁,尤其是白行歌的狀態明顯虛弱得嚇人。

“怎麼回事?”謝璟深的聲音低沉得可怕,甚至因為嚴肅的態度,讓他的聲音聽著多了幾分令人下意識想要服從的威嚴。

白雲璽蹲坐在白行歌身邊沒說話,倒是後者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安撫道:“我來解釋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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