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年出了臥鋪車廂，迎麵就看到一個打扮得流裡流氣的小夥子，正一邊左右看，一邊往這邊走。
那探頭探腦的樣子，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在找什麼人。
趙國年不動聲色地走到熱水旁邊，假裝接水，一邊觀察著男人的動靜。男人似乎看到了他，找人的動作一頓。也狀似無意地掏出一根煙，點燃了，警覺地靠著車廂站定。
兩個人就這麼無聲地對峙著。
火車開了，乘務員開始在臥鋪查票換卡，走出臥鋪車廂，看到兩個人在過道上站著，嚇了一跳。
“你們在這兒站著乾嘛？都是哪個車廂的，有座兒嗎？回自己座位上去！”
“您好，我妻子懷孕了，我不放心。在這裡她有什麼吩咐我能聽到，我保證不會打擾到臥鋪乘客休息的！”趙國年搶先說道。
乘務員看了他幾眼，“你妻子住哪個鋪啊？”
“15號中鋪！”
乘務員拿出本子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他的車票，沒說什麼，轉而看向了流裡流氣的那個。
“你在這人乾嘛呢？”
男人看了趙國年一眼，也學著他那套說辭，“我媳婦在18下鋪，也懷孕了。”
“哦？”乘務員的臉色馬上就變了，看著男人充滿了警惕性。
男人臉色一緊，“我……得守著她，她大著肚子……”
乘務員冷冷地打斷了他，“你趕緊回自己車廂去，彆在這裡逗留了！”
“憑什麼……憑什麼他……”男人有些憤憤不平地指向了趙國年，“他就能在這兒，我為什麼不能？”
那乘務員也跟著喊了起來，“18號下鋪睡得是一個老爺爺，怎麼可能是你媳婦？我看你就是找事兒！車票拿出來，趕緊回自己車廂去！”
男人聽到這句話，臉色一下子蔫了下來。乘務員是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他自然不敢再繼續放肆，隻能哼哼唧唧地扭頭走了。
臨走，還意味深長地看了趙國年一眼。趙國年端著裝熱水的茶缸子，本打算將熱水給陳立夏送過去，就回自己車廂的念頭一下子消失了。
這個人從火車站一直追到了火車上，明顯是衝著他們兩個來的！
正常趙國年拿的硬座票，是不能夠進入臥鋪車廂的，但是陳立夏畢竟大著肚子，乘務員也就放寬了限製，讓他進去了。
陳立夏喝了熱水，便躺在下鋪開始假寐。趙國年怕影響她休息，就在床邊搭了個邊坐著，看著要掉下去的樣子。
對床的一個大娘看不過去了，衝著他小聲地揮揮手，“小夥子，你來這邊坐！反正我也不睡覺，過來吧！”
趙國年想了想，便坐了過去，大娘十分熱情地問起了他和陳立夏的婚事，什麼時候結婚啦？孩子是男孩兒女孩兒啦？兩個人相處怎麼樣啦？
趙國年偶爾應和幾句，眼睛卻也一直沒有離開陳立夏。
大娘看他的樣子，十分感慨地說起了自己的女兒，“她就命不好，嫁了個賭鬼，成天的賭錢不說，還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