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姐一個人在臥室門口站了很長時間,都一直是發愣的狀態。
陳立夏那個攤位賣出去了,她抵押的合同不就是沒用了嗎?那人家批發的店主,還能給她拿貨嗎?說不定,還會要她賠償金呢!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個賣家跟她說了,有攤位做抵押,可以讓她先付一般的貨款。但是隻給了她兩天的時間,要是湊不齊,不光是攤位沒了,還要賠償人家違約金,五百塊!
五百塊,比她上貨的全部價款都要貴了!
這出來一趟不光是沒賺到錢,還打進去五百塊,要是讓她男人知道了,還不把她打死?
趙大姐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餘光看到在廚房忙碌的陳立夏,心裡還是隱隱地存了一絲希望。
陳立夏不會真的見死不救吧?
“立夏……”
“大姐,我現在隻想知道,是誰給你支的招!”陳立夏瞥見趙大姐進了廚房,一句話就給她堵了回去。
趙大姐默,“……”她都答應人家了,不能說,說了以後可在怎麼做人啊?
陳立夏也不著急,將調料湯汁都調好,就醬骨頭放鍋裡滿滿燉著,自己則去將收拾好的行李拿出來。
火車票是傍晚的,還有不到五個小時就要發車了,留給趙大姐的時間不多了。
趙大姐原以為,陳立夏知道合同沒了,會十分著急,即使心有不甘,也會給她錢趕緊去付款。
沒想到現在著急的反而是她,趙大姐沒辦法,咬著牙走到陳立夏麵前,“立夏,我跟你說……給我支招的人是……”
陳立夏也曾猜想過會不會是她,可是她不是應該回鄉了嗎?怎麼還會在鐵陽呢?
陳立夏依著趙大姐說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小診所。
這裡位置偏僻,一看就是那種無照經營的黑診所。她推開門走進去,果然在裡麵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在給一個老人打吊瓶,見到她來了,嚇了一跳,“陳立夏,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不來,誰給你送提成啊?”陳立夏在小診所裡環顧一圈,小平房隻有十平見方,屋子的一邊打了個火炕,中間點著個爐子。
牆壁被熏得油亮發黑,也不知道這屋子經曆了什麼。
西邊一個小小的窗子,旁邊豎著個貨架子,上麵擺著一些瓶瓶罐罐的藥,也算是屋裡唯一一處可以證明這裡是個診所的東西了。
陳立夏幾眼就把這小屋子大量了個遍,也沒有其他人,這是陳立秋自己開的?
她可真大膽,衛校都沒有畢業,居然敢開診所?
不對,她根本就沒有考上中專衛校!
陳立夏想到當初打電話到衛校聽說的事兒,故作疑惑地問道:“陳立秋,你現在才衛校二年級救出來給人打針啊?你行嗎?”
“咋不行?難道就許你家趙國年給人看病啊?”陳立秋回懟回來,手下一抖,一下子將老人的血管紮壞了。
針管穿破皮肉,竟然捅了出來。
陳立夏看得心驚肉跳,趕緊推開陳立秋,將針管拔出來,扶著老人站起來,“大媽,你快去正規醫院看病吧!”
“陳立夏,你砸我飯碗啊你?”陳立秋一下火了,摔了手裡的針頭就過來拉老太太的另一隻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