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寫好了一封信,塞進信封裡,遞交給了眉兒,交代道:“你無論如何想辦法將這封信送出去,交到阿兄手上。”
這是卿卿寫給阿兄的求救信,希望能有什麼辦法聯絡上阿兄,到時候才好裡應外合,救她逃出去。
雖然說現在想從南陽送信到建業,跨越一條長江,邊防重重,實在是比登天還難,但是嘗試一下也比坐以待斃要好。
眉兒點點頭,將信塞進了袖中。
隨後眉兒便帶著卿卿的信,以給卿卿買東西為借口,出去辦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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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所住的琢花院,院外一直有兩名侍衛日日夜夜輪流看守。
姬行雲準許卿卿在府上隨意走動,但是不能出太守府的大門,表麵說是外頭危險,說白了就是軟禁卿卿。
今日兩名侍衛端端正正站在琢花院外守候時候,忽而一撥外人,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為首的青年男人是晉王身邊親隨陳樸,昂首挺胸道:“晉王殿下想請阮小娘子前去獻舞一曲,還請通報一聲。”
門口兩名侍衛對視一眼,還有些不明所以,其中一人回答:“勞煩回稟晉王殿下,大都督有令,任何人不得驚擾阮小娘子,不然到時候大都督回來不好交代。”
陳樸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道:“殿下隻不過想請個舞姬前去獻舞助興罷了,想必大都督今日若是在此也不會有任何異議,大可將人請出來就是。”
侍衛回答,“可是,大都督有令在先,恕難從命,各位還請回吧。”
陳樸冷哼了一聲,臉色都難看了幾分,質問道:“殿下好歹是天潢貴胄,堂堂一國親王,若是請個小小舞姬都請不動,豈不是讓皇家顏麵無存?到時候聖上怪罪下來,怕是連大都督都擔待不起!若是識相,就趕緊請小娘子出來,可彆讓晉王殿下久等,不然我們可要親自進去請了!”
他的意思,分明就是不講道理的要將卿卿強行帶走,奈何事發突然,琢花院外頭現在沒幾個人,無人支援。
兩名侍衛隻能將手按在刀柄上,劍拔弩張,冷聲回答:“若是晉王殿下不顧大都督想強來,就隻能從我等屍首上踏過去!”
陳樸怕晚些時候來了支援,自然是速戰速決,不客氣的一揮袖子下令,“來人,這二人竟敢違抗晉王命令,給我拿下!”
畢竟隻有兩人,寡不敵眾,很快便被晉王的人給拿下,將刀架在了脖子上,無法動彈,而後一行人就這麼一擁而入,闖進了琢花院內。
不多時,彆院已經被晉王手下團團圍住,為首陳樸抄著手,站在主屋門外。
他洪亮的聲音朝著屋內呐喊道:“我家晉王殿下有令,請阮小娘子前去獻舞,還勞煩阮小娘子隨在下走一趟。”
“……”
屋內,卿卿早就聽見了外頭爭執的動靜,大概已經清楚了情況,是晉王想來強行帶走她。
卿卿前日和姬行雲在曲水流觴閣的時候,恍惚見了一眼晉王,不過太黑了,也沒看清他長得什麼模樣。
倒是不知晉王是犯了什麼毛病,怎麼突然就要請她去獻舞?還一副要將人綁過去的架勢。
卿卿知道晉王是魏帝次子,也算是身份高貴的親王,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些太守府的守軍想攔肯定是攔不住的,準確的說,姬行雲一走,整個南陽或許也沒人攔得住晉王。
卿卿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外忽而傳來啪啪的敲門聲響,是那陳樸敲門,大聲喊道:“小娘子若是不開門,可彆怪我等動粗了!”
卿卿心驚肉跳的,旁邊喜鵲見狀也有些慌了,“娘子,這可怎麼辦,晉王這跟搶人有什麼區彆?”
人家都要闖進來了,卿卿無可奈何,也隻得道:“出去回話,就說容我先收拾收拾,便隨他們去見晉王。”
喜鵲腳步飛快,前去門口回話,“還請稍等,我家娘子需梳妝打扮再去見晉王殿下。”
外頭陳樸不耐煩的催促,“請阮小娘子快些,彆讓殿下久等。”
“……”
卿卿坐在梳妝台前,愣愣看著銅鏡裡那張絕色的臉,久久陷入沉思。
旁邊隻有喜鵲在為她梳妝,緊皺眉頭,哭喪著臉道:“娘子當真要去為晉王獻舞?”
說是獻舞,其實……誰在乎卿卿會不會跳舞?男人,還不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卿卿焦頭爛額,緊緊揪著袖口,回答:“我不去他們也會把我綁著去,還能有什麼法子。”
喜鵲小聲嘀咕:“晉王也真是,明知道娘子是大都督的人,竟然還……”
那晉王如此囂張,不惜派人強闖太守府也要“請”卿卿過去,哪裡會在乎姬行雲知道不知道?估計是想著,反正姬行雲不在,他就可以為所欲為,無法無天了,誰也阻礙不了他。
卿卿心下焦灼,卻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外頭陳樸一直在催促,等不及了,終於是衝進屋來。
卿卿隻好跟著他出去,坐上馬車,離開了太守府,輾轉到了晉王暫住的彆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