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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和皇帝陛下的一番討論, 胖團子心滿意足地出宮去了。
雖然她覺得趙貴妃看自己的眼神兒有點兒怪,可是她沒把趙貴妃放在心上。
因為皇帝陛下這一回沒跟趙貴妃走,吃了飯就留在了皇後的宮裡, 口口聲聲要給皇後講故事。
見趙貴妃明明氣得不輕, 卻還要柔順地離開, 阿妧就覺得心裡開心。
“入宮就叫你這麼開心?”見胖團子美滋滋地勾著七公主離宮之前贈送給自己的小簪子把玩, 寧國公夫人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溫柔地摸著小東西乖乖揚起的小臉蛋兒,就覺得今日帶阿妧入宮是帶對了, 這有了皇帝處置了魏陽侯府, 往後就不會再有人會當麵看不起阿妧。
她心中憐惜女兒,垂頭見阿妧又美滋滋地從懷裡摸出李嬪送給自己養傷的藥,就拿出來嗅了嗅, 笑著問她道,“娘娘喜歡你麼?”
“人見人愛。”胖團子厚著臉皮說道。
“六皇子呢?”
“殿下對我很好,娘娘對我也很好。”阿妧就有些迷茫地問道, “母親為什麼問這個?”
“你猜?”寧國公夫人就攬著女兒的小身子笑著說道。
“您怕娘娘利用我啊?我覺得娘娘與世無爭,不是個壞人。”胖團子就給李嬪說了一句公道話,見寧國公夫人含笑點頭, 就小聲兒垂頭說道,“比,比世子妃可愛多了。”
她最近玩兒得不錯的小夥伴兒裡, 七公主的生母成妃很溫柔, 六皇子的生母李嬪也很溫柔, 隻有衛瑾的母親誠王世子妃……她知道自己出身不好, 雖然記在了寧國公夫人的膝下,可歸根到底卻隻是個庶女,因此世子妃不喜歡自己很正常。
可是她還是很失落的。
她大概被寵壞了,一點兒不喜歡,都會叫她有些難過。
“往後咱們不去誠王府了。”寧國公夫人就溫聲說道。
“可是誠王殿下,王妃娘娘還有阿瑾是無辜的呀。”阿妧就糾結地板著胖手指小聲兒說道。
“就算去了,隻怕也不自在。往後你要見阿瑾,就下帖子請他來府裡。你大哥哥去了誠王府,若帶著你,你們就在前院兒,不必去後院兒見她。”
見阿妧乖巧地點頭,寧國公夫人就露出了笑容。她想到今日見到貴妃的樣子,就嗤笑了一聲,揉著小閨女的小腦袋瓜兒低聲說道,“真是齷蹉。”當她看不出來趙貴妃心裡在想些什麼?這可真是惡心的人才會想惡心的事兒。
隻是這些話她不會汙了阿妧的心,母女兩個親親熱熱地回了寧國公府。
寧國公府最近就很熱鬨忙碌了。
不僅是阿姣阿馨的婚事,還有南陽侯即將離京,寧國公太夫人心裡總是過不去。
哪怕南陽侯這兒子確實很令人生氣,然而此時此刻,太夫人秉性堅強卻依舊十分傷心。阿妧哪兒也不去了就留在太夫人的身邊陪著她,團團轉著討太夫人的喜歡。
太夫人就看著這胖團子賣力地不是舉著小拳頭給自己捶腿,就是扭著小身子在眼前耍寶,還磕磕絆絆地要給自己“講故事”,倒是心裡熨帖了幾分。她麵對阿妧的態度就越發溫煦,看著胖團子在自己麵前亂滾,就歎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太夫人就叫寧國公夫人張羅明日的家宴,第一次叫南陽侯把樂陽郡主和樂陽郡主身邊那個丫鬟袖鸞都給帶上。
聽到太夫人竟然主動叫自己去國公府,樂陽郡主都驚呆了。
這簡直就是喜從天降!
能入國公府被太夫人承認,令她名正言順,樂陽郡主已經想了很多年了,這麼多年,她恨不能把太夫人給捧到天上去,太夫人卻對她無動於衷,就是不願理睬她。這對於樂陽郡主就是很大的打擊了。
如今被召喚去國公府,樂陽郡主哪怕是叫阿蘿給踹掉了半條命,卻爬都要爬到國公府去。她滿臉都是驚喜,美目流轉,病病弱弱地撐著去了南陽侯的書房就要表達自己的受寵若驚和苦儘甘來。
隻是還未進門,她就聽見書房裡傳來女子柔媚的聲音。
半開的窗子順著往裡看去,就見一個年輕清秀的丫頭正侍立在南陽侯的身邊,麵容嬌羞可愛,怯生生的。
那可憐楚楚的樣子,頓時就叫樂陽心裡酸了幾分。
這就是她給了南陽侯的通房袖鸞了,因恐南陽侯當真喜歡上,因此她還特特兒挑了個不怎麼嬌豔,容色不過是清秀的。
然而這袖鸞仿佛很得南陽侯喜歡,這些天南陽侯大多留宿在書房,也多半都是袖鸞在服侍她。這書房在前院兒,後宅的女子的手伸不到這地方來,倒是袖鸞因並不是名正言順的妾室,不過是個通房丫鬟,因此才能在書房進進出出的。
樂陽郡主一想到這麼多天竟是袖鸞在服侍南陽侯,南陽侯本是盛年,是精力充沛的時候,就恨不能一把抓花袖鸞的臉。然而她想到袖鸞到底是自己手中出來的,隻能勉強在臉上擠出笑容來。
也罷了,與其便宜了那些不好拿捏的妖精,不如叫這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袖鸞上前。
反正不過是個丫鬟,連字都不認識幾個,琴棋書畫什麼都不會,不過是新鮮兩天,南陽侯就會丟開手去了。
“你來做什麼?”見樂陽郡主扶著一個小丫鬟,披著一件長長的衣裳婀娜地走進來,南陽侯正靠在椅子裡閉目養神。他做在書桌的對麵,那袖鸞怯生生地立在另一端給他研磨,倒是有幾分紅袖添香的樣子。
見了樂陽郡主進門,袖鸞急忙上前給她畢恭畢敬地請安。見她穿戴都是十分新鮮華麗,雪白的耳邊一對兒紅寶耳環微微搖曳,樂陽郡主就笑了一聲說道,“今日妾身得了老太太的話兒,說叫妾身去國公府,妾身心裡歡喜,因此才來想跟侯爺說說話兒……”
“你如今也不是普通丫鬟了,咱們都是一樣的人兒,不必多禮。”她還溫柔地將袖鸞給扶起來。
這清秀膽怯的丫鬟抬眼對她欲言又止,可是動了動嘴角,目光看向身後,見南陽侯正睜開了一雙狹長的眼冷淡地看過來,雪白的臉頓時白了,垂頭不語。
“既然母親叫你去,你去就是。”
“妾身隻是感到歡喜。這麼多年老太太終於看見妾身的努力,明白了妾身對侯爺的心。”見南陽侯嗯了一聲,沉默地看著書桌上的一張空白的宣紙,樂陽郡主就急忙擰著腰肢走到南陽侯的身邊,依偎在南陽侯的懷裡。
她柔軟地纏繞這這個強壯的男子,可是卻見南陽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儼然是一副被女子早就喂飽了的模樣。這府裡除了袖鸞最近也沒有人服侍過南陽侯,樂陽郡主的臉色就有些不對了。
袖鸞不過是清秀,南陽侯怎麼對她這麼喜歡?
喜歡到如今府中都有流言蜚語,說南陽侯要將袖鸞給提拔到姨娘的位置上。
這不是和她平起平坐了麼?
不管樂陽郡主在外是多麼風光,還叫人喊著郡主郡主的,那也隻是一個姨娘,一個妾。
可是一個從她手底下獻出來的丫鬟,也要和她一般稱姐妹了!
這一刻,樂陽郡主將臉埋在南陽侯冷硬的懷裡,不知是該怨恨妨礙了自己正妻之路的南陽侯夫人,還是更怨恨春風得意的袖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