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不想讓惠娘多費心,有事隻能跟李衿交代,所以堅持讓惠娘回房休息。
惠娘就算是個工作狂,在沈溪麵前她還是不能太任性,隻能乖乖地回房。
正堂裡,沈溪把桌上的賬本拿起來隨便翻看了一下,這些賬目儘管采用了他教授的複式記賬法,但依然讓他感覺頭疼。李衿和惠娘都是善於做生意之人,不用他擔心什麼,而且他也不用懷疑惠娘和李衿的忠誠,因為兩個連本來身份都失去的女人,有了錢財在這世道也寸步難行。
李衿和惠娘的生意都是建立在有督撫衙門關照的情況下,彆人並不知道,其實廣東地麵上火崛起的商業組織,其實背後當家的是兩個女人。
“老爺。”
李衿蓮步輕移,來到正堂,向沈溪施禮,身姿娉婷。
“過來。”
沈溪笑了笑,示意她坐在自己腿上。
李衿有些扭捏,沈溪瞪了她一眼:“自己家裡,怕什麼?又無外人。”
在禮教中,正堂是一家人接待來賓和祭祖的地方,非常神聖,作為妾侍無登正堂的資格,就算是被傳叫過來,也要恭謹有禮不能有任何懈怠。
沈溪並不起管這些。在他看來,自己家裡,隻要彆人沒看到,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可以親昵些,就算在家中,他也經常會跟謝韻兒她們在正堂裡有一些小的親昵舉動。
可對於恪守禮法的李衿來說,沈溪的要求讓她很為難。但她還是依言走過去,拘謹地坐在沈溪腿上。
沈溪道:“你們姐妹在這裡的生活清苦了些,但你放心,我說過不會虧待你們,就一定會做到,將來我會找個合適的時間,把你和你姐姐正式納進門。”
“謝老爺。”
李衿對於沈溪的承諾,不敢抱有任何期冀,她從牢裡出來之後,就已經認清楚現狀,自己隻是沈溪幕後沒有任何名分的一個女人罷了。
沈溪拿出一些官牒來,都是營商到地方所需要的,沈溪將其交到李衿手上,道:“彆讓你姐姐看到,她這個人最是固執,未來兩三個月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她。”
在平日相處中,李衿能清楚感受到沈溪對惠娘的那種愛意,這種愛是讓她覺得無比羨慕,就算沒有名分,能得到男人如此的眷戀,在她想來也是一種幸福,可惜沈溪始終隻是把她當作一個普通女人。
李衿低下頭道:“奴婢謹遵老爺的吩咐。”
沈溪笑道:“讓你彆自稱奴婢了,還是喜歡剛認識你時候,你身上所散出來的那股自尊自強的傲氣。說起來你我也算是有緣吧,全因一幅畫,而那幅畫,卻是我心中對你最初的印象。”
“老爺……”
李衿抬頭看著沈溪,杏眼圓睜,滿臉震驚之色。沈溪之前曾用很多方法來證明其實當初的那幅有些旖旎的畫卷,是根據某一幅仕女圖所畫的,如今沈溪終於承認,那畫裡的主人翁不是彆人,正是她李衿。
沈溪道:“怎麼,害羞了?其實當時不過是驚鴻一瞥,我對你很欣賞,可惜始終沒曾想過會有一天讓你留在我身邊,說起來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李衿雖然很傳統,但她也是相信緣分之人,當下頷道:“賤妾……自從見到老爺,就很崇慕老爺。”
就好像表白一樣,沈溪把當初的一個秘密說出來,李衿也把藏在心中很多年的秘密說出。
當年的李衿,不過是個十五六歲情竇初開的少女,與沈溪見麵帶著幾分尷尬,可沈溪所表現出來的才華非同一般,又幫李家解決了《清明上河圖》的危機,算是李家的大恩人。李衿畢竟不是養在深閨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無知婦孺,她有自己的主見,更可以有自己的愛恨。
當初李家落難時,李衿所想到的就是讓婢女去找沈溪,希望能得沈溪的庇佑,可惜當時沈溪出征往西北,沒能在關鍵時候拯救李家,可最後還是救了她出來。
“是嗎?”沈溪笑了笑道。
李衿輕輕點頭:“嗯。”
沈溪沒想到一向拘謹的李衿也會有這麼灑脫和大膽的時候,居然會在他麵前說出當年的小秘密,突然之間二人之間的關係感覺親近了許多。
沈溪笑道:“之前總是覺得缺少什麼,現在想起來,你入門之後,都沒好好給你畫一幅畫。去準備筆墨,我要親自為你畫一幅,當作送你的禮物。”
“是,老爺。”
李衿粉頰染紅,走到後堂去拿了筆墨紙硯出來,親自為沈溪研墨,等紅袖添香之後,卻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帶,被沈溪笑著拿開她的手。
沈溪橫了她一眼道:“你當老爺是什麼人?這春寒料峭的……你就站在那兒,要不了多久就能畫好,完成後你先過目,然後拿給你姐姐看,等她分娩後,我也會給她和孩子畫上一幅。”
沈溪拿起毛筆來作畫,雖然不是很習慣,但仍舊將李衿的容貌和衣著惟妙惟肖地呈現於紙上。
最後李衿拿著那幅畫,突然想到第一次與沈溪見麵時的情景,眼淚“唰”地便落了下來。
“不喜歡?”沈溪問道,“若不喜歡,撕了便是。”
李衿擦擦眼淚道:“不是,賤妾很喜歡,謝謝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