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先是驚訝一下,隨即很生氣,“兩個老匹夫,剛才朕隻是隨便一說,讓他們去跟劉少傅和李大學士告狀,結果還真敢啊……看朕回頭怎麼收拾他們!”
朱厚照覺得很沒麵子,隻能氣呼呼重新回到前麵的正殿,他也要質問一下劉健和李東陽,為什麼總跟他對著乾。
等到了乾清宮大殿,朱厚照卻發現來的人並不止劉健和李東陽,還有謝遷、王華、王鏊等人。
這些人朱厚照都很熟悉,基本都是他的經筵講官、日講官或者是東宮講官,甚至很多是他老爹的講官。
朱厚照問道:“你們來作何?可是為了沈卿家的案子?朕說了,這案子朕已經定下來,沒有證據證明沈卿家有罪,那必然是南寧知府高集誣陷沈卿家,此罪人不顧南蠻入侵兵火連連,攀誣上司致地方人心動蕩,朕決定將其抄家滅族!”
劉健行禮:“回陛下,老臣前來並非為此事,但既然陛下說及,老臣便提上一句……即便沒有證據證明沈溪有罪,但也不能輕易懲戒告狀人,或許告狀人真是受害者……”
朱厚照沒想到幾人前來跟他說的不是關於沈溪案子的事情,當即道:“劉少傅,你說不能給那高集定罪,你的意思是……沈卿家有罪咯?”
劉健微微搖頭:“老臣不敢做此定論!”
“既如此那就該定高集有罪,就算他不承認,也要下刑部大牢好好拷問一番,看看是否有遮掩的情況……他來京城也好,朕想禦前親自審問此人,如果此人拒不承認的話,狗頭鍘……”
朱厚照說話有些得意忘形,蕭敬趕緊提醒:“陛下,問案不是如此問的,一個案子中,並非一定有人有罪……請陛下收回成命,不可禦前審問!”
朱厚照看著在場大臣,道:“那就算了,不審就不審,但你們也不能審,這案子要按照朕說的來!”
劉健實在不想跟朱厚照爭辯。
關於沈溪涉嫌奸汙高寧氏一案,他跟李東陽之前早就商議過,決定暫不追查,就算要查,也要等沈溪卸任六省兵馬提調和兩省總督後,而且還要得到新皇的批準。
但現在新皇一味袒護沈溪,讓劉健感覺那個少年總督不好對付,也就不想在這問題上繼續糾纏不休。
劉健道:“陛下,老臣今日來,是談及殿試之事!”
朱厚照愣了愣,問道:“殿試?什麼殿試?”
劉健道:“回陛下,二月中旬會試結束後,所有會試成績,都已在三月初張榜公布,因陛下定陵之事與此有衝突,因而殿試延後至三月二十九進行,之前臣等跟陛下您奏稟過,陛下難道忘了?”
朱厚照顯得很無語,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跟朕說過,為何朕不記得了?也罷,不就是殿試嗎?到時候需要朕前去奉天殿是嗎?朕隻是過去看看,坐一會兒就走,這規矩朕還是明白的!”
“話雖如此……”
劉健道,“但還得請陛下出殿試考題!”
一句話,便將朱厚照為難住了。
朱厚照彆說是出殿試考題了,就算是縣試的考題他也沒法出,現在似乎隻有一種結果,就是請彆人代勞,寫一份考題,以他的名義來考核。
朱厚照看著王華和王鏊,道:“兩位先生,你們是朕的先生,在朝中地位不低,你們將朕教授得很好,朕對你們很信任,這次考題便由你二人來出為妥!”
王華跟王鏊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委命出弘治十八年的殿試考題,此時在場有很多大臣地位比他們高,學問也比他們深,他們可不認為自己應該越俎代庖完成這差事。
王華道:“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怎麼都是讓朕收回成命?朕說的成命,就這麼經不起你們推敲,非要一次次來回絕朕,是嗎?”朱厚照發脾氣道。
在場文官見過皇帝的威嚴,也見過皇帝發脾氣,但皇帝發小孩子脾氣還是生平僅見,在場大臣都不說話,想知道朱厚照接下來想怎樣。
朱厚照道:“既然你們讓朕出題,那朕就出給你們看,丟人可彆怪朕!哦對了,殿試是在二十九,也就是後天,後天朕會親自到奉天殿……沈卿家的案子,朕也定下來了,你們不得有所質疑……就這樣吧,誰還有意見?”
眾多老臣都沒見過這麼處理政務的皇帝,劉健原本還想說考題由來他負責,但朱厚照主動把這責任攬過去,他也就沒必要越俎代庖。
“謹遵陛下禦旨!”劉健帶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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