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〇七章 小團體(2 / 2)

寒門狀元 天子 8649 字 10個月前

沈溪笑道:“暫時不認識不打緊,淩之,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荊越荊千戶,我在東南三省沿海總督任上時跟我一起征討寇匪,那幾年你在三邊,沒機會熟絡,現在認識了,以後務必互相提攜!”

王陵之雖然不太通人情世故,但畢竟之前沈溪已對他做出交待,就算趕鴨子上架,也臨時學會一些東西,當下抱拳:“荊千戶是吧?我是王陵之,跟隨沈尚書打仗已有多年,以後多多照顧!”

荊越不知王陵之來曆,他聽王陵之說話帶有山陝一帶的口音,又夾雜一些客家話,顯得不倫不類,隻當這位是近期才跟著沈溪打仗出頭之人,沒把王陵之看得多重。

荊越心中有一杆秤,掂量到底誰更值得他投資,而此時他想籠絡之人,顯然是沈溪的絕對嫡係馬九。

一個家奴,什麼都不是,隻因跟著沈溪,從普通的隨從到獲得軍籍,之後在兵部候缺,現在居然一躍成為參將級彆的將領,荊越心中對馬九無比羨慕。

沈溪看出荊越對王陵之不怎麼上心,笑了笑,解釋道:“淩之跟我是同鄉,自幼便認識,我走的是科舉之途,而他習武考武舉,可惜武進士未過,但在三邊履職這幾年,已曆練出來,更於弘治十六年土木堡和後來京師保衛戰中立下戰功,如今被我調回京城敘用,此番是以參將之身領兵!”

聽到沈溪的解釋,荊越才知自己小瞧了眼前這膀大腰圓的漢子,當即恭敬行禮:“末將荊越,見過王將軍!”

沈溪指了指馬九,道:“馬九就不用給你介紹了,東南剿匪時,你們在我麾下便多有默契,這次你們出征宣府,相信也能配合無間!”

荊越笑嗬嗬道:“末將跟老九關係自然不錯,他還是六丫義兄……哦對了,沈大人,不知六丫如今……”

六丫當初隻是作為贈婢,在沈溪出征時為他暖被窩用,但沈溪沒有對六丫做什麼。

後來六丫跟著沈溪到了京師,但可惜是女兒身,沒有軍旅發展的可能,留在沈家做了一段時間丫鬟,賺了些銀子,回廣州府給她父母家人蓋房子去了,之後沈溪再沒問過六丫的消息,隻當六丫已在廣州府嫁人。

馬九回道:“之前內子剛收到六丫自南方來信,說是中秋前回京,繼續在府上做事。內子請示夫人,得夫人準允。”

沈溪點頭:“回來也好,總歸你這個義兄多照應她。”

荊越有些遺憾:“原來六丫早回了廣州府,我居然全不知情,若是早知道的話,就帶上她一起北上,說起來……都是軍中的老弟兄了!”

久彆重逢,話題不知不覺便扯遠,但沈溪沒有打斷荊越的話,笑眯眯地側耳傾聽。

荊越問了馬九近況,看來二人有秉燭夜談的打算。

沈溪道:“老荊剛回來,回頭有的是時間熟絡。九哥,你在府中給老越安排個住所,明日一清早,出城看看廣東過來的兵,若無大問題的話,將兵馬帶上,畢竟當初他們跟我打了一年仗,規矩都懂,帶起來更容易上手!”

荊越顯得很興奮:“大人說得是,那些兔崽子,天天都在念叨大人的好,這不,知道北上京師,就算背井離鄉拋妻棄子也個個踴躍爭先,生怕被彆人搶去機會……這一路,都快被這些兔崽子折騰死了,全都是急行軍,比之前計劃少走足足半個月……”

一說到手底下這幫士兵,荊越就顯得很亢奮。

或許是想到有機會立下軍功,荊越對未來多了幾分期望。

沈溪不想破壞一個赤誠漢子的夢想,荊越說完後,沈溪大致交待幾句,就讓馬九帶著荊越去府中安頓。

……

……

待馬九和荊越離開,已是二更天。

王陵之打了個哈欠,看看窗外的天色,問道:“師兄,沒彆的事情了吧?時間不早,我該回房休息了……”

沈溪從桌上拿起一份公文,粗略看了看,這才抬起頭來:“今天彆在沈府這邊睡,回去見見你父兄,對了,這裡有封信,你帶回去。”

說完,沈溪從抽屜裡拿起一封早就準備好的書信,遞給王陵之。

王陵之很好奇:“師兄,你既給了我兵書,這封信又作何用場?”

“把它交給你父親,你父親看過後就明白了。涉及你婚姻大事……”沈溪解釋道。

王陵之本來要把書信接下,聽到沈溪的話,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連續後退三步,嘴上抱怨道:“師兄,你沒跟我商議過啊。”

沈溪沒好氣地喝斥:“婚姻大事曆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你商議有用嗎?無論你想要娶怎樣的妻子,隻管回去跟你父兄商議,彆跟我說,我隻是提醒你父親,你已到成家立室的年齡,或許隻有有了老婆孩子,你對人生的理解才能上升一個層次!”

王陵之臉上全都是苦惱之色:“師兄總是跟我講一些大道理……”

“說大道理你也要聽才好,就怕你左耳進右耳出……令尊早就盼望你傳宗接代,可是你總是搪塞……你可知王家上下對你的期望有多深,不能讓令尊和族人失望啊!”

沈溪說完,站起來來,繞過書桌,將信塞進王陵之懷中。

王陵之耷拉著一張臭臉,摸了摸信,沒說什麼,轉身便走。

沈溪在背後沒好氣地提醒:“彆想把信半道上丟棄路旁,回頭我會親自跟你父親求證……再者,婚姻大事你自己得留點心,有心儀的對象最好不過,若不然,我隻能跟你父親商議確定,到時候你可彆怪我不尊重你的意見!”

王陵之腹誹不已:“師兄真是,怎麼跟我爹一樣,居然關心起我的婚事了?”

沈溪沒理會往外走的王陵之,一直等他出去,才幽幽歎了口氣,多少有些無奈:“卻不知他幾時才能真正成長起來!彆等有了老婆孩子,還是如今這副模樣!”

……

……

沈溪在書房待到很晚。

胡璉第一次帶兵,王陵之、馬九和荊越雖然能力不差,但都沒有單獨領兵的經驗。

沈溪覺得自己就像個保姆,需要為出征兵馬安排好一切。

“……陛下的聖旨是一回事,但要落到實處,把武器裝備搞齊全,戶部錢糧也跟上,得費不少心血……唉,分身乏術啊……”

沈溪正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突然門口傳來輕微的敲門聲,當即抬起頭,隻見林黛正以一副幽怨的神情站在那兒。

沈溪打量青梅竹馬的伴侶,問道:“過來作何?”

林黛見沈溪已停止手頭的事情,立即毫不客氣進門來,走到丈夫麵前道:“今天不是要陪我嗎?怎麼這麼晚了還留在這兒?你說過,這次回到京城,早些讓我懷孕,為沈家開枝散葉,現在是要食言嗎?”

麵對林黛那幽怨自憐的目光,沈溪實在不知如何解釋。

一個做大事的男人,跟一個養在深閨總感覺沒長大的姑娘,沒有太多共同語言。但沈溪沒有阻攔林黛,等嬌妻過來後,他起身走出書桌,溫存地將林黛攬入懷中,道:“這不有公事在忙嗎,等忙過後就會過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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