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二章 薑是老的辣(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9792 字 2024-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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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沒有給張苑留麵子。

雖然是親戚,但張苑卻非正派人物,論貪婪和無恥,張苑跟劉瑾相比不遑多讓。

沈溪對張苑的性格了解很透徹,知道對方不會因為親戚這層關係而對自己手下留情,現在有求於人時還能保持幾分好臉色,若張苑得勢,指不定會囂張跋扈成什麼樣子。

張苑氣得簡直要吐血,氣呼呼返回乾清宮,心情正不爽時,抬頭看到另一個讓他不順眼之人。

正是錢寧。

錢寧因為找到鐘夫人,此時正春風得意,朱厚照允諾他當錦衣衛指揮使一事,早就經其口傳得沸沸揚揚。

“又是這小子,他跟我那大侄子一樣討厭!”張苑不想跟錢寧照麵,轉身繞道而行,錢寧卻有意顯擺,老遠便打起了招呼。

“這不是張公公嗎?”

錢寧主動迎上前來,笑嗬嗬道,“張公公,陛下要提拔我當錦衣衛指揮使之事,你可知曉?”

張苑心中正憋屈,皺眉說道:“得意忘形,必然要吃狗屎……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給你頂高帽,你能戴得下?”

錢寧知道張苑為什麼說話這麼衝,並沒有生氣,依然笑容滿麵:“張公公,以後我就直屬你指揮了,你畢竟總領東廠和錦衣衛,將來咱們合作的機會多的是,你可要多多照顧啊!”

張苑咬牙道:“你也知道是在咱家手底下做事?再怎麼提升,也隻是咱家手下的一個嘍囉!”

“哈哈!”

錢寧不以為意,扁扁嘴道,“是否為嘍囉,張公公說了不算,得陛下金口玉言……以前我不過是你手下一個千戶,還不一切都要聽從陛下吩咐?”

“你!”

張苑很生氣,名義上他是錢寧的上司,但實際上卻不是那麼回事。

張苑這個禦馬監掌印,經朱厚照指定,手上擁有提調東廠、錦衣衛的權限,甚至如今西廠和內行廠都在其挾製下……可惜張苑能力確實不怎麼樣,原本在劉瑾手裡威風八麵的西廠和內行廠,弄到幾近解散的地步。

而錢寧這個錦衣衛千戶,直接受朱厚照調遣。若錢寧擔任錦衣衛指揮使,意味著張苑手裡提調錦衣衛的權限將會旁落。

當然,張苑最擔心的還是錢寧重歸劉瑾麾下。

錢寧又道:“聽說陛下要任命劉公公為司禮監掌印,下一步,劉公公肯定會將日漸沒落的西廠和內行廠重建,那時一切又都會在劉公公掌控之下!”

張苑臉色漆黑:“錢寧,你忘了當初劉瑾是怎麼對你的?根本就是把你當條狗使喚……現在你有了做人的機會,還要繼續給劉瑾當狗?”

“當狗還是當人,是你張公公能決定的嗎?今非昔比,我可是知恩圖報之人,當初若非劉公公提攜,我隻是個微不足道的錦衣衛百戶,哪裡有機會慕天顏?現在能重新在劉公公麾下做事,那是我的榮幸,總比為你這個貪得無厭的張公公做事強!”

錢寧不想跟張苑繼續爭吵,得意洋洋離開。

張苑則有些愣神:“我貪得無厭?我再貪,能跟劉瑾相比?”

……

……

沈溪離開皇宮後去了禮部衙門。

他要去見周經,商議籌備慶功典禮。

作為朱厚照登基後第一場像樣的大捷,這次朝野上下都非常重視。

周經致仕之前,手頭就剩下這麼一件要緊事,顯得非常慎重。

沈溪來到禮部,周經親自出迎,二人到了禮部公事房,周經立即召集各司郎中和主事前來開會,傳達皇帝的意思。

沈溪在與會官員中年齡最小,可地位卻與周經相當,頻頻引來禮部官員好奇的目光。等事情商議得差不多了,周經讓一眾屬官下去辦事,他自己則單獨留下來跟沈溪商議一些不能拿到台麵上說的事情。

“……此番慶典,消耗銀錢怕是要七八千兩,這筆銀子可否跟戶部征調?兵部那邊是不是也要出一部分?”

沈溪微微搖頭:“用銀方麵,周尚書得跟朝廷申請,由陛下安排戶部協同,兵部在此事上可幫不了什麼忙。”

周經皺眉:“如今朝廷是怎麼個形勢,之厚你應該知曉……讓老朽跟朝廷申請,沒幾個月時間,怕是申請不下來。但慶典卻迫在眉睫,實在耽誤不起啊。”

“特事特辦,周尚書何不找個機會,親自跟陛下申請呢?”沈溪笑道。

“唉!”

周經歎息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有那麼多機會麵聖?”

沈溪不以為意地搖搖頭:“周尚書隻管走正常途徑,直接上疏朝廷,請求調撥銀錢操辦慶典,相信不出兩日,不但能拿到申請的款項,甚至還能得到更多調撥,不知周尚書是否相信我這番話呢?”

周經怔了怔,問道:“之厚,你這話……從何說起?”

“嗬嗬!”

沈溪微微一笑,臉上露出諱莫如深之色,“以我所知,劉瑾已被陛下重新任命為司禮監掌印……劉瑾明知陛下對慶典非常看重,能不有所表示?相信就算周尚書不上疏申請,劉瑾也會主動把銀子送到禮部……周尚書是否願意跟我打個賭呢?”

周經會意一笑:“原來有這麼個由頭,你說的對,劉瑾回朝,必然會先燒上三把火,而這慶典,恐怕就是他燒的第一把火……不過,他後兩把火就指不定會燒到哪兒去了!”

言語間,周經變相地提醒沈溪,你小子最好小心點,後兩把火中,一定有把火會燒到兵部衙門,甚至是你沈之厚頭上。

沈溪點頭:“周尚書說得是,學生會注意。不過,劉瑾這第一把火,可以任由他燒,以後想放火卻沒那麼容易,一切要看對朝廷是否有利,若他想亂來的話,兵部也不是吃素的,我一準兒給他懟回去!”

話是這麼說,但沈溪心底多少有些不安,畢竟劉瑾給人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

……

劉瑾如願以償重新上位。

他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是沈溪在皇帝麵前幫他說話。

當他跪在朱厚照麵前,聽朱厚照說出原委時,一時間難以置信。

姓沈的小子不是要害我嗎,怎麼會一而再幫我?

難道是他大徹大悟,決定跟我合作,一起對付外戚勢力?

朱厚照為沈溪的胸襟感到佩服,不自覺為之表功:“……要不是沈尚書對你寬宏大量,不計前嫌,你以為還有機會被朕重用?你這沒用的奴才,回到司禮監後,一定要記得朕和沈尚書對你的期望,內庫那邊,你也暫時領著,朕給你一個月時間,在此期間若做不出成績,看朕怎麼收拾你!”

在旁邊同時聽到這番話的張苑,心裡那叫一個氣。

不但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置沒了,就連內庫的管理權也要交出來。

張苑心道:“我接手內庫後,在國舅支持下,一切逐步邁上正軌,陛下手頭的銀子漸漸多了起來,豹房那邊不再出現拖欠銀兩的情況,怎麼陛下對此還不滿意?陛下之前曾允諾過,若我做得好,便提拔我當司禮監掌印,君無戲言,怎麼到我這裡,規矩就改了呢?”

他卻不知在他打理下,內庫狀況雖然有所好轉,但跟劉瑾打理時尚有不小差距。

劉瑾打理內庫,朱厚照想怎麼花錢就怎麼花,出手闊綽。

而現在,朱厚照最多是一個“小康之家”的家主,能拿出一點打賞,更多的時候卻需要收斂,這讓朱厚照很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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