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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原本並未下定決心幫助鐘夫人潛逃。
但聽了惠娘和李衿的意見後,他的態度終於明確………儘一切可能送這個女人離京!
沈溪沒有在惠娘處過夜,吃過晚飯便到了雲柳和熙兒落腳的院子。
當天恰好雲柳從邊關回來。
從戰事開啟雲柳一直便在宣大之地忙碌,非常辛苦,沈溪到時,雲柳已漱洗完畢睡下,熙兒本想把雲柳叫醒,卻為沈溪阻止。
“讓你師姐好好休息,她這段時間忙壞了,難得睡一個安穩覺。有些事我跟你商議便可,我覺得你完全有能力做好!”沈溪道。
熙兒杏眼圓睜,驚訝莫名。原本沈溪的意思,雲柳回京後需要好好調養,等二人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他才會過來,但現在才是雲柳回來的第一天,沈溪便親臨,讓熙兒頗有些喜出望外。
但聽到沈溪有事情讓她做,熙兒不由謹慎起來,因為沈溪安排的事情沒一件是小事。
沈溪到了客廳,坐下後,看著屋子中央桌上的燭台,道:“明日一清早將鐘夫人送出城!同時掩護鐘夫人的家眷出逃!”
熙兒一聽,便知事情棘手。
“大人,這件事怕沒那麼容易……鐘夫人如今被宮廷侍衛嚴密保護,其家眷俱都被軟禁,若送他們出城,很容易被廠衛和禁軍察覺!”
沈溪道:“你放寬心,我已安排妥當……這次鐘夫人會配合我們,如果她有心逃走的話,自然可以找到機會出來見麵……如果她貪慕榮華富貴,想留在陛下身邊,我也不會勉強,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熙兒好奇地問道:“大人之前不是說,不管鐘夫人的事情嗎?大人現在送她走的話……很可能會得罪陛下!”
“你這丫頭,跟你師姐一樣,愈發喜歡乾涉我所做決定!”
沈溪解釋道,“既然我選擇這麼做,肯定經過深思熟慮,知道這件事對我們利大於弊……你覺得我會傻到給自己找麻煩嗎?”
“按照我說的去做,若是明日一大清早你師姐醒來,你便跟你師姐一起做事……其實你自己便可完成!”
熙兒撅嘴:“還是跟師姐一起做事吧,奴婢怕做錯,被老爺責罰!”
沈溪知道熙兒在撒嬌,微微一笑,伸出手摸了摸熙兒俏麗的臉蛋,等眼前的佳人粉頰和脖頸都被紅霞染紅,這才從懷裡拿出一頁紙,道:
“這是詳細的計劃,你看過後,馬上去一趟鐘夫人所在小院,儘量把消息帶到。路上小心些,若被人發覺,就立即選擇放棄,千萬彆勉強自己……我想就算出了事,以你的身手,也可輕易離開!”
“好了,我還有手尾需要處理,先行一步……
沈溪說完,沒有再停留,直接離開小院。
……
……
當夜,朱厚照昏睡不起,並未出宮。
鐘夫人本以為大限將至,但一直等到夜色降臨,也沒消息傳來。
她明白過來,應該是小皇帝那邊出了什麼岔子,才沒有傳召她前去見駕,又或者親自登門。
“外麵什麼時辰了?”此時的鐘夫人絲毫困意也沒有,由於擔心會被朱厚照寵信,這一天茶飯不思,整個人顯得非常憔悴。
旁邊丫鬟回道:“夫人,外麵夜色已深,約莫已到上更時分……您還不歇著?”
鐘夫人搖頭:“也不知發生何事,朱公子竟未至,你可得到什麼風聲?”
那丫鬟是錢寧臨時找來照看鐘夫人的,為避免泄露消息,錢寧沒有透露鐘夫人和朱厚照的身份,故此麵對這個問題她隻能搖頭表示不知。
鐘夫人輕歎:“也罷,你隻是個奴婢,我不為難你,去準備一些吃食,我有些餓了!”
丫鬟行禮後,退出房門外。
鐘夫人鬆了口氣,剛想起身倒杯茶水喝,突然聽到頭頂傳來細微的聲音,她抬頭一看,卻是有人揭開瓦片,從房梁上丟下一件東西。
“誰?”
鐘夫人被驚著了,喝問一聲,但動靜並不大……聲音剛到喉嚨她便意識到,自己身在囚籠,若有人想跟她傳遞消息,必然與幫助她逃亡有關。
隨即瓦片合上,屋頂上再無聲響傳來。
鐘夫人快速將地上的字條撿起,為防止被人察覺,她立即回到臥榻上,將簾子放下,這才仔細看過,發現紙上隻有三個字。
“辰時南!”
這三個字,非常簡單,雖字體工整,但沒有任何特色,好像有人照著書貼臨摹下來的,她不知是誰寫了這張字條給她。
外麵傳來張苑的聲音:“夫人,您沒事吧?”
張苑雖然奉命照顧鐘夫人,但在其心目中,根本沒把這個差事當回事,巴不得鐘夫人逃走,以限製錢寧的權力。所以張苑對看管鐘夫人很是懈怠,琢磨如何才能完成壽寧侯交待的任務,自己也可一了百了。
鐘夫人趕緊下榻走到桌前,將紙條湊到燭台上,很快燒成灰燼,幾乎是同時,屋門打開,張苑走了進來。
“夫人這是作何?”
張苑見鐘夫人行為有些可疑,近前問道。
鐘夫人打量張苑,蹙眉回答:“妾身做什麼跟張公公似乎沒什麼關係!”
張苑冷笑不已:“都說了不要在人前稱呼咱家張公公,稱呼張管家便可……咦,好像有燒焦的味道,夫人在搞什麼鬼?”
鐘夫人道:“妾身被困在這裡,一心等候陛下前來,能搞什麼鬼?哦對了,明日一清早,妾身想出去透透氣,到城門口逛一逛……”
“又是城北?”張苑皺眉問道。
“不是城北,而是城南……趁著被關進籠子前,妾身想到處走走,張公公不會阻攔吧?”鐘夫人打量張苑問道。
張苑沒好氣地回答:“你想去何處,那是你的自由,既然陛下已準允,咱家豈敢阻攔?隻是出去時,身邊要帶上人,就算想逃走……也要尋好機會再說!”
……
……
鐘夫人因朱厚照隨時可能前來,加上心裡掛念那張字條的事情,擔心了一整宿。到了第二天清晨,鐘夫人整個人都很疲乏,卻馬上收拾心情離開小院。
她心裡琢磨個不停:“隻是說個大致時間,讓我往南去,到底是辰時到,還是辰時出發,都沒說清楚。到城南後找誰,更是不清不楚,我真的要去應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