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現在的他們已經在事實上成為保羅·格來曼伯爵的奴隸了。
而且他們自己的內心也早已接受了這個定位。
除了沒有一個烙印,現在的他們與奴隸有什麼區彆嗎?
“我們的伯爵……是一位仁慈而寬厚的領主”
埃爾文少校說道。
“他覺得應該充分尊重你們的自由意誌,所以他了你們兩條道路來選擇。”
“第一條道路,乖乖烙上他的印記,然後回到角灣恢複傭兵的身份——當然是格來曼家族的傭兵,在完成指派的作戰任務這個前提下,你們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哦,就是像你們來西北海灣之前那樣,但是一有任務必須隨叫隨到。”
“另一條道路,繼續待在這裡乾活,然後等待哪天格來曼大人心情好了,或許他可以赦免你們的罪行。”
“選擇哪一條道路,你們好好地考慮下吧。”
埃爾文少校的臉上依舊維持著剛才的那副笑容,他悠哉地、慢慢地踱步到一把靠椅旁坐下,小口喝起了勞改營官員為他準備的茶,等待著兩位階下囚的回複。
秋日的陽光溫馨而靜謐,透過南牆上的窗戶照射進辦公室,在地板上映照出一片片光影。
貝羅·道格扭了扭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頸,循著陽光向窗外望去。
因為辦公室位於二樓以及它所處的方位,傭兵頭子很幸運地能以一種有彆於平日的視角來觀察這個營地。
他看到了勞改營的圍牆,圍牆的頂部嵌著防止犯人逃跑的尖銳木刺,拐角處還矗立著瞭望塔。在營區最南邊的地方,一個黑幼幼的大洞赫然入目,那就是煤礦的入口,每天都會運出煤炭,而自己整日就是為這些黑色的石頭忙碌著,大量的煤渣把那片區域都染成了黑色。
附近的空地上,一排排犯人安靜地站立著,那是他的傭兵夥伴們,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團長麵臨著什麼抉擇,而他們的命運也將因為這個抉擇而改變,弗格森的人或許也在另一塊自己看不到的空地上站著吧。
他的目光看向了勞改營的外麵,綠色的森林、金色的麥田、蜿蜒的鄉間小道和遠方民居的鳥鳥炊煙出現在他的眼簾裡,如果是幾年前,牆外的這些景色是再平凡不過的事物了,但是現在的道格突然覺得它們是如此的美好,如果他有一支畫筆的話……唉?自己什麼時候有藝術家的感悟了。
道格張開嘴巴,“我……”
“埃爾文大人,我能明天再答複您嗎?”他被弗格森搶了先。
“我也不想立刻做決定。”道格這麼說。
埃爾文盯著他們,足足盯了半分鐘。
“好吧,我給你們時間考慮,在明日太陽落下之前,我就待在這間屋子裡等待著,你們想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哦,彆忘了把我所說的兩個選擇告訴你們各自的同伴,我想每一個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力。”
弗格森和道格一前一後地出了辦公室。
在走廊上,道格故作疑惑地問:“我說,弗格森,你為什麼不立刻答應奧爾多人的要求呢?不過區區一個烙印,就能回到日思夜想的角灣了。”
“哼!”弗格森十分不屑地回答:“我隻是在對那個奧老虛與委蛇,你弗格森大爺我是什麼人?我是高傲的戰士!我是不羈的飛鳥!怎麼能為了一點表麵上的自由就接受屈辱的奴隸烙印?如果帶著那種鬼玩意兒回到角灣,那些認識的人會怎麼看我?堂堂犀牛傭兵團的團長,我會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的。”
他扭頭看著道格:“黑犬,你怎麼不答應,你應該不在乎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