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加入瓦倫家族發起的叛亂密謀以來,弗格斯一直認為自己是為了恢複阿爾達古老而傳統的秩序而戰。
是的,保羅·格來曼如此地苛待鄉紳——不尊重他們,羞辱他們,打壓他們,竭儘所能地壓榨他們,還要收回他們手中的權柄,原本寧靜而美好的田園畫卷被一步步無情地撕碎,而且領主身邊還圍繞著一圈隻知道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的狡猾商人,他們用金錢侵蝕了阿爾達原先淳樸的社會風氣,搞得農民們都不安心種田,背井離鄉紛紛往城裡頭跑,如此下去,整個阿爾達都會日益墮落,陷入不可挽回的深淵。
而自己——弗格斯騎士——身為這片土地的兒子,必須要站出來挽救這一切,趁著阿爾達還沒變得無可救藥之前,把造成這些禍亂的總源頭,也就是保羅·格來曼,給鏟除掉,雖然他是自己所效忠的主君,但是他已經墮落了,投入了惡魔的懷抱。
然而現在,麵對眼前這個曾經的騎士扈從,現在的步兵營營長,這個以前隻能仰望自己的卡特·霍利,弗格斯終於明白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爆發出了長久以來深埋於心底的那份不甘。
他舉著自己的佩劍,將劍端的尖刃遙遙地指向對麵這個在以前甚至不配他拔劍的扈從,聲嘶力竭地大吼道:
「霍利,你這個卑微的扈從,隻不過是靠仰食布來斯的鼻息才爬到了現在的位置,有什麼資格對我說三道四。來吧,如果你覺得自己配得上現在這個位置的話,那就拔出你的武器,遵循古老的傳統,和我來場一對一的騎士對決。」
弗格斯胯下的坐騎也攢動著馬蹄,向著霍利等人打著響鼻,鼻孔中噴著白色的霧氣,如同在挑釁他們一般。
但是霍利並沒有理會福格斯的挑戰,而是說道:「弗格斯騎士,您畢竟是格來曼大人親自所封的騎士,我不想搞得太難看,難道您不考慮一下投降嗎?」
「投降?哈哈哈哈哈!」弗格斯仿佛在嘲弄他們似地哈哈大笑。
「我向誰投降?向一個死人投降嗎?還是說向一堆灰投降?簡直就是滑稽至極。」
他狀若癲狂,不僅僅是對著卡特·霍利,而是對著周圍所有能聽到他話的人,比之前更大聲地喊道:「你們敬愛的保羅·格來曼大人,早就在這場大火中被焚燒成了灰,連骨頭都找不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要讓我投降,笑死人了。相反的是,你們作為阿爾達的軍隊,應該早早地反正,早早地拋棄那個**和靈魂均已墮入地獄的偽君,向新的領主效忠。隻要你們做出正確的選擇,我願意不計較你們的失禮,替你們在新領主麵前說幾句好話,讓你們不至於像一群喪家之犬一般被驅逐出阿爾達。」
雖然猜測到格來曼伯爵凶多吉少,但是從弗格斯嘴裡說出來,霍利中校的心臟還是像被大錘重重地擊了一下似的。….
等到弗格斯把那番話說完,霍利中校就像看一個臆想症患者一樣看著他,厭惡、仇恨的目光中又夾雜著幾絲憐憫。「你在發什麼神經,弗格斯,即使新領主繼位,他首先要做的也是懲罰你們這群叛逆,以撫慰格來曼大人的靈魂,怎麼可能還容許你到他麵前說話……」
「不!你什麼都不知道!」霍利中校還沒說完話,他就被弗格斯打斷了。
「可憐蟲們!不妨告訴你們吧,現在這個時候,湖心鎮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下了,新繼位的領主隻會是我們這些忠誠臣屬所認可之人,他,會撥亂反正,把格來曼的種種倒行逆施一一回歸到正確的軌道。」
「哈哈哈哈哈!」說完,弗格斯又一次不可抑製地仰天大笑。
「你說什麼?」教導員科布少校被弗格斯剛才的話刺激得大驚失色,「湖心鎮已經……」
霍利中校舉起馬鞭在
他麵前,阻止了少校繼續說話。
他用嘲弄般地語氣說:「哼,隻不過是叛徒在陷入絕境時的胡言亂語,想在我們中間製造混亂好讓自己苟活,不能相信。」
「你竟然把我想象地如此鄙下?」霍利的話讓剛才還在大笑的弗格斯頓時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