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2 / 2)

過了大概十多秒才有回應,奶聲奶氣的童聲:“臘梅?”

吳臘梅和教練對視一眼,怎麼是個小娃娃?

想了想明白了,剛才玩百裡玩家應該暫時有事,手機被不知道啥關係的小孩子拿到了。

奶聲奶氣的童音又說話了:“你是找小張嗎?”

果然和猜測的一樣,玩百裡的姓張,不過怎麼叫小張?啥關係?

聽起來四五歲的孩子能懂什麼呀,吳臘梅聲音更柔了,宛如幼兒園阿姨哄道:“對的,我找小張,小朋友,把手機給他好嗎?”

語音那邊聽起來有點吵,活像農貿市場。

紛擾嘈雜聲中,小朋友找到了人,奶聲奶氣道:“小張,有人找你。”

一個油膩的男聲笑道:“哦,誰呀?”

“一個拉煤的姐姐。”

吳臘梅:“.......”

難怪剛才總感覺小孩說她名字的發音怪怪的,她是臘梅不是拉煤呀!

電話那邊,梁墩墩戀戀不舍把手機遞過去。

剛才玩遊戲的時候小張說了,如果有好友邀請就拒絕,可她剛才打的太興奮,一時間忘記,見到邀請,還以為剛才那位約好一起繼續打排位的法師小姐姐呢。

對方說的話她隻聽懂了拉煤兩個字。

買煤可是一個家庭一年中的大事,沒有煤,冬天沒法做飯會很冷。

做為個懂事的孩子,她分得清輕重緩急。

“拉煤的?”張濟不知道有多久沒聽到過這個具有年代感的詞語了,詫異接過來看了眼遊戲名字,平常加的遊戲好友太多,沒印象,“你好,我是張濟,您哪位?”

然後,嘴沒能再合上。

梁星劍已經開始定妝,見經紀人失魂落魄走來,皺眉:“怎麼了?”

張濟聲音飄飄的:“剛才,剛才YYDS戰隊聯係我。”

梁星劍不打遊戲,完全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他看了看周圍,淡淡道:“我知道了,回頭再詳說。”

想來是代言或者站台之類的邀請,此刻公共場合,不適合談工作。

張濟夢遊般緩慢搖頭,結結巴巴道:“不是工作,他們,他們發來邀請,邀請你的姑奶奶參加職業比賽。”

梁星劍:“.......?”

就打了局遊戲,然後接到職業戰隊邀請?

化妝師也是個資深玩家,他剛來一會,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驚訝道:“YYDS戰隊嗎?我知道,去年拿了聯賽亞軍,很厲害的,據說隊員年薪最低也接近七位數,梁老師,您的姑.......啊,多大了?”

娛樂圈藝人年齡身高是個迷,但梁星劍是個成年人,姑奶奶最少也得四十往上吧。

這個年齡打職業比賽?

“對不起啊梁老師,我沒那個意思。”化妝師連忙道歉,真誠道,“能接到邀請,您的姑奶奶絕對很厲害。”

梁星劍也想知道這個問題。

可看完完整比賽,隻知道梁墩墩殺了二十多個人,拿到了MVP,至於怎麼厲害,完全沒概念。

定妝結束接近傍晚。

梁墩墩跟著待了一天,車子晃晃悠悠宛如搖籃,上車立刻昏昏睡去。

梁星劍把小小的身體抱在懷裡,望著窗外景色陷入沉思。

張濟負責開車,他表情就沒正常過,前麵紅燈,夢遊般不知道呢喃還是什麼:“我上熱搜了。”

梁星劍敷衍嗯了聲。

作為他的經紀人,一年下來怎麼也得上個四五次,正常。

張濟猜到他的想法,忽然詐屍般興奮遞過手機:“和你無關。”

熱搜尾巴的詞組,不是圈內人還真看不懂。

#吳臘梅最妖豔#

普通玩家完敗職業玩家本身爆炸性夠大的了,加上百裡守約這個英雄自帶的特殊光芒,讓比賽剪輯視頻足足獲得十多萬點讚。

梁星劍翻了下評論區,看不懂專業術語。

張濟歎氣搖頭,感覺此刻的梁星劍就是頭牛,而他正在彈奏生命最燦爛的曲子。

沒錯,作為經紀人他算成功的,有梁星劍,還有好幾個發展不錯的流量,但遊戲圈,他是個王者都上不去的菜鳥。

接到職業戰隊的那份激動,如果非要形容,就像人到中年蓬頭垢麵整天忙於孩子忘記自己甚至忘掉性彆的家庭婦女,忽然接到維密走秀邀請。

如果邀請的真是他就好了。

張濟回到現實,認真道:“星劍,不考慮下邀請嗎?”

他真的為梁墩墩考慮。

四歲半的孩子,第一次接觸遊戲就擊敗職業選手,天賦強的無法找到合適語言形容。

接受邀請,哪怕最終失敗,但這個年齡這個戰績,將會成為最特殊的小明星,不亞於參加綜藝帶來的曝光率,到時候代言各種通告,流量之大說不定比梁星劍差不到哪裡去。

梁星劍態度讓他意外,沒像參加綜藝直接拒絕。

後視車鏡裡的梁星劍看起來有點疲憊:“我問問她的意思再說吧。”

小姑奶奶屍化基本確定和情緒有關,現在任何事,梁星劍不敢輕易做主。

車到小區,梁墩墩宛如充滿了電,立刻活蹦亂跳去找小夥伴,梁星劍則趕緊向爺爺彙報今天情況。

張富強那邊沒啥事,父親剛做完心臟手術,打算等徹底穩定再告知真相。

對於遊戲表現,梁星劍有個大膽猜測,增強的可能不止力氣和速度。

比如反應力等等。

他定妝的時候特意下載了遊戲玩百裡守約,大概明白梁墩墩引起職業戰隊感興趣的原因,那長而細的瞄準方式要想準確擊中敵人,再有天賦也得練習,而不是第一次玩便能做到百發百中。

小姑奶奶的反應力,預判等等,極有可能——遠超正常人類!

院子外,梁墩墩隻見到李妮妮一個小夥伴,男孩子今晚要看什麼比賽,沒時間出來玩。

李妮妮對於她能去劇組羨慕極了:“快給我說說,是不是有很多很多的帥氣大哥哥?”

李妮妮和媽媽有一個共識,帥哥,大部分都在電視裡,現實中很少很少見。

梁墩墩老老實實搖頭:“我沒注意看。”

“太可惜了。”李妮妮表情宛如看到有人去了寶石山卻空手而歸,她化身狗血劇女主,抓住梁墩墩肩膀劇烈搖晃,“梁墩墩,你為啥不看呀,為啥不看呀。”

梁墩墩被搖的如同颶風中的小樹,說話自帶回音:“因為我有未婚夫了呀,不能隨便看彆的男人。”

李妮妮不搖了,梁墩墩像極了奶奶喜歡看的農村電視劇裡的苦菜花女主,太封建了,女人應該像媽媽說的那樣,青春就那麼幾年,不能委屈自己,任性一點,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她不喜歡這樣的女性,但梁墩墩會踢球,男生崇拜,還是梁星劍的小姑姑。

正糾結怎麼開口,眼神忽然一亮,指著前方低聲道:“哇哦,劉英光~~~”

梁墩墩對她這個表情不陌生,第一次見到梁星劍眼睛也這般亮晶晶的,順著目光看去。

小區路燈剛剛亮起,朦朦朧朧的夜色中,是一個看起來差不多同齡的男孩。

李妮妮捂住胸口,羞答答提高嗓門:“劉英光,晚上好呀。”

隨著男孩轉身,梁墩墩的眼睛也亮了。

男孩的肩膀上,扛著隻深灰色的貓!

那貓似乎死了,側身搭在男孩肩膀,露著軟乎乎胖嘟嘟的肚子,前爪和後爪自然下垂,隨男孩走路晃來晃去。

梁墩墩震驚了:“你剛打獵回來嗎?”

這個架勢,像極了獵人扛著剛打死的獵物下山。

男孩淡淡看了她一眼,語氣不屑:“城市裡有野生動物嗎?”

梁墩墩不知道。

七十年前山上有野兔野豬,七十年後,還沒來得及問呢。

這時,深灰色的大貓忽然慵懶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瞅了眼麵前的兩個人類幼崽,張張嘴,換了個姿勢。

“原來它沒死啊。”梁墩墩從沒見過貓會這樣,她印象裡的貓,都是靈活而機警的,很少接近人類,思索片刻道,“難道它喝醉了?”

過年的時候有個親戚喝醉,爸爸就是這樣把人扛走的。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它沒喝醉。”男孩劉英光一本正經道,“它隻是因為信任,完全的信任,才有這樣不設防的姿勢。”

梁墩墩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道理,小心翼翼道:“我可以摸摸它嗎?”

大灰貓的毛發看起來油光順滑,梁墩墩猜測或許剛抹過頭油。

男孩皺眉,仔細打量她,似乎在考慮什麼,片刻歎口氣:“摸吧,隻能摸一下。”

梁墩墩注意力全在大灰貓身上,沒發現男孩表情不耐煩,快速摸了下讚歎:“真滑呀。”

手感太好了。

梁墩墩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做對比,感覺自己完敗,又歎道:“它真乖呀,你剛才說信任,可以教教我嗎?”

梁墩墩曾經喜歡過一隻貓。

有段時間家裡進了老鼠,媽媽從親戚家借了隻胖嘟嘟的三花貓,隻用了不到一周,家裡的老鼠便被抓光了。

梁墩墩崇拜強者,她認為,抓老鼠這點上,三花貓遠勝自己。

可三花貓不接受她的友情,每次見到自己靠近,要麼飛快走開,要麼張開嘴凶人。

“教不來的,卡特剛滿月就到我家來了,那時候我還沒出生,我媽把他當孩子一樣疼。”劉英光拍拍肩膀上宛如屍體的大灰貓,語氣慚愧,“我的出生,奪走了原本獨屬於他的愛。”

梁墩墩感覺三觀被炸裂:“你,不,你媽把他當孩子,也就說,他是你哥哥?”

第一次聽說把貓當孩子疼的。

梁墩墩喜歡貓不假,但那個喜歡和家人無關。

劉英光語氣淡淡糾正他:“不是哥哥,嚴格來說,我得喊他一聲叔叔。”

梁墩墩:“.......叔叔?”

“貓的壽命比人類短很多,通常十五年左右,極少數可以活到二十年。”劉英光一本正經道,“卡特今年六歲了,相當於人類的中年,按年齡算的話,自然比我大一輩。”

梁墩墩被震驚的無以複加,仿佛看到外星人:“那你平常喊他叔叔嗎?”

“不喊。”劉英光歎氣搖頭,“我想喊,但是我爸不讓,他說不想多個弟弟。”

梁墩墩平生第一次遇到社交障礙,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好了,說那麼多,應該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劉英光挺挺肩膀,把快滑落的大灰貓頂上去,“就這一次,以後請不要再打擾我。”

梁墩墩完全跟不上思路,驚訝道:“為什麼?”

她對大灰貓很有興趣。

劉英光淡淡一笑:“我三十歲之前不會考慮談戀愛的,任何女孩,不僅僅隻針對你,所以,請打消你所有想靠近我的念頭,沒結果的。”

梁墩墩:“.......?”

他在說什麼?

這時,一直低頭嬌羞狀的李妮妮說話了:“劉英光,你誤會了,梁墩墩和彆的女孩子不一樣,她有未婚夫了。”

劉英光英氣的眉毛皺起:“有未婚夫了?莫非你整容了,實際年齡二三十?”

梁墩墩大概明白了,這個男孩子誤以為自己對他有想法。

雖然不知道怎麼產生的誤會,但事關婚姻大事,必須要說明白。

梁墩墩一字一句道:“我訂的娃娃親。”

“娃娃親?那你的父母可真夠封建的,拿你未來的幸福開玩笑。”劉英光似乎對這個遠古名詞非常有興趣,振振有詞道,“我看過類似的報告,娃娃親,上個世紀非常流行,雙方父母因為關係親近結親,但婚姻幸福總歸要看兩個人,這牽扯到性格,愛好,甚至包括星座是否合適等等.......”

梁墩墩很多話聽不懂,被說的兩眼快冒星星了,她不想自己的婚事被陌生人拿來討論,忍不住打斷:“你是蒼蠅精嗎?”

李妮妮則雙手輕拍,歪頭可愛裝:“哇,劉英光,你懂得真多。”

“我不是蒼蠅精,按照神話設定,蒼蠅不可能成精。”劉英光微笑看向李妮妮,“你倆看起來關係不錯,她的未婚夫叫什麼,也是我們小區的嗎?我認識嗎?”

李妮妮重色輕友本性暴露:“對呀,梁墩墩,你的未婚夫叫什麼呀。”

梁墩墩本來不想回答的,但架不住李妮妮拉著胳膊哀求,不耐煩道:“不住這裡,叫劉紅軍。”

“劉紅軍?”劉英光震驚道,“這麼巧,我爺爺也叫這個名字。”